只是一个蹩脚的皮条客,竭力向读者介绍一位半遮半掩的美女,试图激起他们对原作的无限向往之情

【Casmund】凯斯宾国王的婚姻保卫战 7

凯斯宾的爱心早餐投喂。埃德蒙表示:我无福消受……

这回凯斯宾真的作了个大死

Summary

       《您愿意和我结婚吗,陛下?》的后续,剧情和人物关系都延续前作。在独守空房两百多年之后,凯斯宾终于参透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的人心,要想保住婚姻,就得行动起来!

     彼得还是觉得他弟眼瞎,而且瞎了三十多年,小时候被女巫骗,长大了又被个糟老头子骗……但说真的,埃德蒙真的看不出来吗?

       凯斯宾五十岁(但他的状态相当于二十岁,心理年龄恐怕还更小),埃德蒙二十三岁(或四十一岁),彼得二十六岁(或四十一岁,心理年龄也不比凯斯宾大多少),露西二十一岁(或三十六岁),尤斯塔斯和吉尔都是二十岁。


第七回 亲爱的,我们私奔吧

       在柯尔和阿拉维斯的热情邀请下,他们一直在安德瓦住到四月,让埃德蒙的身体完全恢复健康。在凯斯宾看来,在阿钦兰的一个月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他们一起去山中徒步旅行,一起去打猎,尽管柯林在埃德蒙面前仍然有点不自在,但柯尔和阿拉维丝都是很快活的人,凯斯宾发现自己很容易喜欢他们。

       当然,最好的还是和埃德蒙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当埃德蒙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尚有些虚弱时,他会将一天的大部分时间花在图书馆里,翻看柯尔找出来的古老书籍。凯斯宾总是会陪着他,在他歇眼睛时絮絮叨叨地讲述他在加尔玛的旅程:尤斯塔斯的祈祷终究还是灵验了,他抽中了吉尔的名字,后者也没有拒绝——要凯斯宾说,吉尔简直是很高兴如此——所以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很可能会看到他们两个像恋人一样相处,而且肯定不会仅限这一年。

       “这么说,”埃德蒙意识到。“你没有参加抽签日的舞会?”

       “我没有心情。”凯斯宾回答。

       “真可惜,”他说。“那天的舞会是最有意思的。”

       事实上,凯斯宾并不觉得很遗憾,但他们都同意来年可以一起再去一次,给凯斯宾补上这个遗憾。毕竟,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那天的坦白之后,凯斯宾和埃德蒙又认真地谈了谈,决定要一起解决他们的问题。凯斯宾终于了解到了埃德蒙最大的恐惧:他害怕自己会再一次屈服于欲望,再一次受到诱惑。也正因如此,他开始让自己远离舒适和享乐,对快乐感到恐惧,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爱,这世间最快乐也最危险的。

       凯斯宾还了解到,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埃德蒙和他曾经的情人——也是唯一能给他带来安慰的人,但他仍然拒绝说出他们是谁——不得不痛苦地分了手。因为埃德蒙无法接受他们的爱,他也无法在那种状态下去爱。

       现在,尽管埃德蒙有时还是会对自己很苛刻,为自己享受快乐感到自责,但凯斯宾总是能劝说他摆脱这些想法。偶尔,当他的情绪脆弱时,埃德蒙甚至会害羞地会要求很多亲吻,似乎要以此来对抗他的负罪感。凯斯宾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o~OOO~o

 

       露西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看起来兴高采烈,但只有她一个人。说实话,尤斯塔斯和吉尔的缺席尚且能够理解——毕竟这新晋的一对儿可能还在忙着约会——但这才两个月不见,彼得对凯斯宾的厌恶就已经严重到了这个程度,连自己大病初愈的兄弟都不肯见吗?

       埃德蒙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他在和露西拥抱时问:“彼得呢?”

       “他上个月去看人马了,”露西意味深长地说。“他没看到你的信。”

       “那么等他回来,”埃德蒙说。“我会第一时间和他谈谈。”

       凯斯宾把他们的行李从马背上卸下来。“谈什么?”

       “你和我需要谈谈铲子的问题。”露西坏笑着说。(埃德蒙则不满地喊:“露!”)

       “什么铲子?”凯斯宾不明白。

       “我们待会儿再谈,”露西拍拍他的肩膀。“你们两个先去换衣服,我们等你们吃晚饭。”

 

       吃过晚餐之后,露西把凯斯宾拽到一边坐下。“所以,”她严肃地说。“埃德蒙都告诉我们了。”

       凯斯宾感觉自己脸红了。“他告诉你什么?”

       “别装傻,凯斯宾,”她打了他一下。“当然是你们两个,埃德蒙在信里都告诉我们了。”

       “所以你说彼得没看到的信就是——”

       “没错,”她说。“你应该庆幸彼得不在,否则你今晚见到的就不是餐刀了。”

       “他的反应真的会那么大吗?”凯斯宾想起埃德蒙之前说彼得会杀了他,他还一直以为那是个夸张的说法呢。

       “除非埃德蒙能及时拦住他,”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否则你就危险了。”

       “所以我最近应该小心一点?”他试探地问。

       “越小心越好。”她认真地回答。“不过个人来说,我还是为你们感到高兴的。”

       “真的?”

       “真的,埃德蒙已经很多年没这么高兴过了,他一直过得像个苦修士一样。”

       “我知道,”凯斯宾想起他和埃德蒙一起生活的那三年。“我也一直觉得那样不太好。”

       “现在他就好多了。”露西笑了笑。“更何况,你私自毁掉埃德蒙起草的文书,他却没有杀了你,那就说明他是真的非常爱你。”

       “事情会那么严重吗?”

       “去问问彼得吧,”她随意地说。“他最清楚这种事情的后果。当然了,”她狡黠地笑了笑。“如果你敢去问的话。”

       “我不需要知道,”凯斯宾确实不敢去问。“埃德蒙已经原谅我了。”

       “只是好奇,”露西又说。“你们之前是——吵架了吗?”

       “差不多吧。”

       “现在和好了?”

       凯斯宾朝埃德蒙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正在和尤斯塔斯还有吉尔说话。“和好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凯斯宾,”露西说。“有时候你笑起来真的很傻。”

       “有,”他承认。“埃德就说过。”

       “他是对的。”

       “你之前说要和我谈铲子的问题,”凯斯宾想起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从不知什么地方拿出圣诞老人送给她的匕首。“你看到这把匕首了吗?”

       “看到了。”

       “如果你伤害了埃德蒙,或是伤了他的心,”露西威胁地说。“我就会用这把匕首把你大卸八块,亲手把你片成一片一片的。”

       “别担心,”凯斯宾说。“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情,我会自己动手的。”

       她没有说话,但神色间流露出了几分赞许。

       “露西,”凯斯宾又说。“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

       “什么?”

       “埃德蒙的生日快到了,你能不能……”

 

o~OOO~o

 

       这天下午,当凯斯宾亲吻他的丈夫时,后者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只是提前声明,我不想要一个生日惊喜宴会。”

       “我也没有策划一个。”凯斯宾心虚地说,在埃德蒙身边坐下。

       “但你和露西在密谋什么,”他甚至没有将目光从书上移开。“你们一整个上午都在一起,过去一周都是。”

       “你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图书馆,”凯斯宾指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总是能知道的。”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在‘密谋’什么。”

       “我说过我不喜欢刺探私人谈话,”埃德蒙说。“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厨房里,尤斯塔斯和吉尔偶尔也在,连瑞里安和提理安都来过,而且和我的生日有关。但我不知道更具体的。”

       “我觉得这就已经够多了。”凯斯宾干巴巴地说。

       “但还不足以让你坦白?”

       “你觉得这样怎么样?”凯斯宾开始讨价还价。“我保证不会有一个惊喜宴会,但你也不能过问我和露西在干什么。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埃德,就像你给我的一样。”

       “你知道我不怎么喜欢过生日。”

       “但这是我们重新在一起之后你的第一个生日。”

       “好吧,好吧,”一如既往,埃德蒙妥协了。“我不会过问你和露西干了什么。”

       “你也不能问我们去了哪儿,”凯斯宾加码。“这段时间如果你的朋友和你谈起我们,你就说你不想知道。”

       “好的,水手,”他拖着长调说。“我不会过问你们两个去了哪儿、干了什么,我也不会听别人说这些。你可以保住你的惊喜,可以了吗?”

       “完美。”

       “好极了,”他合上书。“因为我也有一个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不知为什么,凯斯宾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今天收到了彼得的信,”他从羊皮纸下面抽出一封已经打开的信。“看来他会在下周回来,刚好赶上我的生日——就好像生日本身还不够糟糕一样。”

       “最高王要回来了?”有时候凯斯宾会痛恨自己准确的直觉。

       “是的,”他说。“但别担心,我会第一时间和彼得谈谈。我不会让他杀了你的。”

       说实话,凯斯宾其实不太担心彼得的反应,只要有埃德蒙在,他就什么也不怕。而且说真的,又不是说最高王就能把他们拆散——他们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即便凯斯宾没有撕掉文件,他和埃德蒙也无论如何都离不了婚。因为——据科尼利厄斯博士说——为了阻止他的儿子离婚娶另一个名声不佳的女人,凯斯宾四世特别颁布了一道诏令,规定王位继承人不得离婚,否则便视作主动放弃继承权,国王则完全不能离婚,没有任何例外。他们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埃德蒙知道,他当日就会选择宣布婚姻无效,但现在无论如何都已经晚了,所以凯斯宾一点也不担心。彼得最多也就是大吵大闹一番,也许凯斯宾的鼻子还会再断一次,最高王也可能比之前更加敌视他,但没有关系。这些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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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生日这天早上,凯斯宾用一连串的亲吻唤醒了他熟睡的丈夫。埃德蒙抱怨地翻了个身。“五分钟。”他含糊地说。

       “不行,”凯斯宾摇晃他的肩膀。“就现在。”

       “就五分钟!”

       “没有用,”凯斯宾继续摇晃他。“这招我用过太多次了,你骗不过我。”

       他还是不肯起来,所以凯斯宾俯下身,用牙齿轻轻擦过埃德蒙颈侧的皮肤,激得他敏感地颤抖起来。“好吧!好吧!”埃德蒙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然后他愣了一下,吸吸鼻子。“这是什么味道?我半夜梦游到厨房了?”

       “不是,”凯斯宾得意地说。“我把早餐给你带回来了。”

       “但为什么?”他挑起眉毛,问。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不认为生日和在卧室吃早餐有什么关系。”

       “露西说在英格兰,结了婚的人都是在床上吃早餐的。”

       “是这样没错,”埃德蒙说。“但那是女人。”

       “哦,”凯斯宾抱歉地说。“我很抱歉,她没有说。”

       “是啊,”埃德蒙干巴巴地说。“完全就是露西会干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凯斯宾说。“今天都是你的生日,你可以享受一些特权。”

       “是啊,”他说。“在我生日这天享受已婚女人的特权,好极了。”

       “别扫兴嘛。”

       “抱歉,”他坐起来。“所以,我的早餐在哪儿?”

       “你要不要穿件外套?”凯斯宾关切地问。“还是有点凉的。”

       “不用,我很好。直接把我的早餐拿上来吧。”

       凯斯宾把小桌子和早餐搬过来,然后坐在床边,期待地看着他。

       埃德蒙将早餐打量一番。“很丰盛嘛。”

       “尝一尝。”

       他拿起刀叉,先吃了一口炒蛋,立刻挑了挑眉;然后又咬了一口土司,赞许地嗯了一声。凯斯宾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尝了培根、香肠、蘑菇和豆子,每尝一样都赞许地点点头。最后他用餐巾擦擦嘴,伸手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下去。

       “这些是谁做的?”埃德蒙问。“肯定不是彼得,也不是露西或吉尔,当然也不是尤斯塔斯。所以是谁?”

       “是谁做的不重要,”凯斯宾说。“直接说味道怎么样?”

       “美味,非常美味,”他又喝了一口茶。“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厨师是谁。我需要向他表示祝贺,为他做出了如此美味的早餐。”

       凯斯宾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笑容了,就是露西和埃德蒙都说有点傻兮兮的那种笑。但埃德蒙也越过茶杯,眼含笑意地看着他。然后他突然就明白了。“你知道!”他大声说。“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他承认。“你一端上来我就知道了,我还知道是露西教你的。”

       “你说过你不会问我们干了什么。”凯斯宾指责。

       “我不需要问,你自己的表情就把自己给卖了,水手,”埃德蒙说。“我要是看不出来,那我就是瞎了。”

       “所以,”凯斯宾决定换个话题。“你说很好吃,是真心的吗?”

       “当然不是,”他还在喝茶。“你没那么有天赋。”

       “所以味道到底怎么样?”

       “你真的想知道?”

       凯斯宾点点头。

       “好吧,”埃德蒙放下茶杯,开始点评。“鸡蛋有点老了,培根和香肠太焦,土司也是一样,豆子不错,尽管尝起来有点像罐头,至于蘑菇……”他顿了顿。“我不知道你放了多少盐,但我现在感觉就像是喝了一大口海水——我得再喝点茶。”

       “那么糟吗?”凯斯宾失望地问。

       “考虑到你是初学,也不算很糟,”埃德蒙又喝了些茶。“我想我可以把这些都吃掉——除了蘑菇,当然了,太咸了。”

       “我本来想在你生日这天送你一点特别的东西的,”凯斯宾闷闷地说。“就像你送我的一样。”

       “相信我,凯斯宾,”他笑着说。“这份礼物是再特别不过了,除了生病卧床以外,从来没有人给我把早餐送到床上过。而且,”他又喝了一口茶。“你的茶泡得很好。非常好,我得承认这一点。”

       “那么我以后每天都给你泡。”

       “没问题,”他咧嘴一笑。“但早餐就免了吧,水手,你真的没有天赋。”

       “好好吃你的早餐吧,”凯斯宾说。“你说过你要全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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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跳下马,和他最可爱的小妹妹拥抱。“露,我最亲爱的小妹妹,我真想你!”

       “我也想你,彼得,”露西说。“埃德蒙想和你谈谈。”

       “现在?”彼得问。他才刚刚回来,能有什么事情?

       “第一时间。”

       “好吧,”彼得说。“他在哪儿?”

       “这个时候,”她想了想。“应该是在图书馆。”

       “好吧,我去找他,”彼得打量了一番她的装扮。“你这是——要去打猎?”

       “我约了凯斯宾去练习射箭。”

       “好吧,”彼得点点头。他可以容忍那个台尔玛水手,只要他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祝你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我会的,”露西边走边说。“不像你。”

       “不需要提醒我和埃德蒙谈话可能有多不愉快!”彼得对她的背影喊。

 

       图书馆的桌前没有人。桌子上有几本书、散落的纸张、打开的墨水瓶和用过的羽毛笔,但座位上没有人。更深处的书架后面传来一阵低低的交谈声,声音很模糊,但几乎可以肯定是埃德蒙的声音。现在,彼得可以选择去找他的兄弟,也可以选择在桌子这里等。但埃德蒙有过在书架前站几个小时的记录,而且彼得真的不想站在这儿干等,所以他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找他。他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走过几排书架,传入耳中的声音就变得清晰多了,确实是埃德蒙。“你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空闲时间,一定还要再来打扰我的工作吗?”他的声音中与其说是气恼,倒不如说是调笑多一些。

       “如你所说,”这是那个台尔玛水手,连声音都那样厚颜无耻。“如果最高王知道我干了什么,他就一定会杀了我。所以我宁愿在死前和你多待一会儿。”

       他干了什么?彼得加快了脚步。

       “需要我给你上一节‘幸福来自节制’的课吗?”

       “不,而且我要教会你及时行乐……”

       谈话声就这样停止了,在另一边,彼得也转过了书架。他看到的画面几乎让他两眼一黑:他的兄弟,靠在,书架上,和,那个,台尔玛水手,接吻

       “你怎么敢!”彼得大吼一声,立刻拔出林登。

       真是可笑,埃德蒙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把凯斯宾推到身后,然后挡在彼得面前。“冷静点,彼得!”他大声说。

       “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你就一定要这样吗?”埃德蒙说,试图把剑从他手里夺过来。

       “如果你不想让我宰了你,”彼得挣开埃德蒙的手,对看起来很不服气的凯斯宾喊。“你就不该干这种事!”

       “为什么我不能亲吻埃德蒙?”他问。“他是我的丈夫!”

       “你的……你的丈夫?!”彼得惊讶地大喊,转向埃德蒙。“你的丈夫?”

       “是的,”他无奈地回答。“以及谢谢你,凯斯宾,你没有在帮忙!”

       “你——你的丈夫,”彼得几乎无法相信。“你和那——那个家伙结了婚?”

       “这在当时是一个政治上的必要手段,”埃德蒙试图解释。“为了——”

       “你说过你爱我。”凯斯宾又在后面插嘴。

       “是的,我爱你,”埃德蒙不耐烦地说。“能请你闭嘴吗?我在试图缓和局势,但你们两个甚至都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你不需要操心,埃德蒙,”彼得说。“我会宰了他,然后一切就都没事了。”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他坚定地说。

       然后,就好像这出闹剧还不够精彩一样,露西焦急的大喊又传了过来,还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彼得!”她匆匆跑过来,被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吓了一跳。“我很抱歉,埃德,我不知道凯斯宾也在这儿,我们约了练习的。”

       “是啊,我猜他是准备放你鸽子了。”埃德蒙低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等等,”彼得突然意识到。“你知道,”他对露西说。“你一直都知道,但却从来没有告诉我?”

       “是的,我知道,”露西说。“但你错过了这一个月的所有来信又不是我的错。”

       “不,你不是这个月才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露西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彼得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那就是为什么你一直在给他们打掩护,瞒着我!”

       “露西,”埃德蒙突然插进来。“你能把凯斯宾带走吗?回去继续你们的练习之类的。”

       “你在这儿,我就哪儿也不会去。”凯斯宾声明。

       “不,你会的,凯斯宾,”埃德蒙命令。“跟露西走!”

       所以台尔玛人不情不愿地跟着露西走了,只剩下埃德蒙一脸严肃地看着彼得。“我要和他决斗。”后者说。

       “不,你不会。”他平静地说。

       “我会的。”彼得重复。

       “不,你不会。”

       “我说了我会。”

       “我说你不会,彼得,”埃德蒙坚定地说。“除非你想让露西知道当初是谁毁了她和苏珊开辟的玫瑰园,又是谁偷吃了她为圣诞节准备的曲奇面团,害得她不得不临时重做。你知道她发誓要对罪魁祸首做什么。”

       “我——”彼得还想再说,但埃德蒙突然抬高声音:“露西!”

       “行吧!”他放弃地大喊。“我再也不会管你的事情了!”

       “再无所求了。”他回答。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彼得一定要再问一句。

       “我不知道,”埃德蒙说。“也许是家族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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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书馆的风波过去几个小时之后,凯斯宾在海滩上找到了埃德蒙。他直接坐在沙地上,望着阳光下的粼粼海浪,但又仿佛没有看着任何东西。他的神色哀伤。

       凯斯宾轻轻在他身边坐下。“我很抱歉我毁了你的生日。”他低声说。

       他悲伤地笑了笑。“我不在乎生日,何况也不是你的错。”

       “但你很伤心,埃德,”凯斯宾握住他的手。“你和彼得又说了什么吗?”

       “我们也没再说几句话,”他说。“我不想谈这件事了。”

       “你知道你可以对我说任何事情,埃德蒙,”凯斯宾在他的手上印下一个吻。“任何事情。但如果你不想,我就只在这儿陪着你。”

       “你知道,我爱凯尔帕拉维尔,”他过了很久才说。“但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一走了之,逃得远远的。”

       凯斯宾能理解那种感觉,他有时候也会有那种逃离一切的冲动,但看到埃德蒙这样还是让他很心疼。可他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紧紧握住埃德蒙的手,让他知道凯斯宾一直在他身边。埃德蒙对他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也握紧了凯斯宾的手。然后他有了一个想法。

       “那我们就逃走。”

       “什么?”

       “我们逃走,”凯斯宾说。“黎明踏浪号随时都能出海,我们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其他的都能在加尔玛解决,对外就说要在船上举办聚会,等到船员们一到齐,我们就能一走了之。”

       “彼得会认为你骗我私奔了,”埃德蒙说。“他会气得发疯。”

       “我不在乎彼得,”凯斯宾说。“只要你说一个字,我就愿意去做任何事。”

       “只要两天?”他若有所思地说。

       “只要两天,我们就能在海上了,”凯斯宾继续说。“我们可以向东航行,再去看看龙岛,火烧岛,还有笨瓜岛,看看那些笨荚人……”

       “但不去死水岛。”埃德蒙说。

       “不去死水岛,也许补充一下淡水,但绝不停留。”

       “听起来很诱人。”

       “是的!来吧,埃德,我们一起逃走。”

       他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你是在邀请我私奔吗,水手?”

       “是的,”凯斯宾高兴地说。“跟我私奔吧,埃德。”

       “好吧,”埃德蒙说。“我想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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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正在凯尔帕拉维尔的露台上读一封父母寄来的信,突然听到有人问。“我能坐在这儿吗,陛下?”

       他抬起头,发现是尤斯塔斯和吉尔的朋友瑞里安国王。“当然,瑞里安国王,请随意。”

       瑞里安在不远处一把椅子上坐下。“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瑞里安,”他说。“考虑到我们可以算是——一家人。”

       彼得放下手里的信。“所以是谁请您来当说客的?露西?还是尤斯塔斯?我不得不说您不是一个好的人选,因为我本人和您并无私交。”

       “别这么急躁,陛下,”瑞里安平静地说。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埃德蒙的影子?“我不是任何人的说客。我只是听闻发生了一场争吵,您似乎不太赞同我的堂兄和您的兄弟之间的婚姻。”

     “‘不太赞同’绝对是一个轻描淡写的说法,”彼得说。“我坚决反对,而且我不会改变我的看法。所以如果您的目是来劝说我,瑞里安国王,您可以回去了。”

       “我的目的不是劝说您,陛下,”瑞里安微笑着说。“既然您基本上对我的堂兄一无所知,不赞同他们的婚姻也属正常。我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是我认为您需要知道的。”

       “我不认为我会感兴趣。”彼得拒绝。

       “和埃德蒙在纳尼亚的生活有关,”他说。“也许能帮助您理解您的兄弟的选择。”

       彼得犹豫了一下。“我为什么需要理解他的选择,既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不再去管他?”

       “我曾经处在同样的地位,”瑞里安说。“我也做了同样的选择,至于结果……我们就说我悔恨终生吧。”

       “好吧,”彼得妥协了。“您想说什么?”

       “您知道我曾是个孤儿吗?”瑞里安问,观察着彼得脸上的表情。“没错,过去式,显然您不知道。”他笑了笑。“我曾经是个孤儿。我父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死了,我妈妈也在两年后去世,那时候我才——两岁多一点,不到两岁半。我被送去和我的堂兄,也就是当时的国王凯斯宾十世一起生活。因为他是我在世唯一的近亲,而且根据法律,我在当时也是他的继承人——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居然一直没有改变。”

       “在见面之前,我一直有点害怕我的堂兄,因为——您知道,人们都说他杀了我父亲,妈妈也一直担心他会把我也除掉。”他似乎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但我其实更害怕他的丈夫,也就是埃德蒙。关于埃德蒙,当时的国内有一些传闻,人们说他应该已经一千三百多岁了,说他从出现到和国王结婚才过了不到一个星期,说他知道国内发生的每一件事。人们认为他会魔法,是个巫师之类的,所以我的国王堂兄才会疯到和他分享王权,甚至送了一根权杖做结婚礼物。我曾经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彼得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去听,但他还是不知道瑞里安到底想说什么,除了曾经的台尔玛人怎样在背后传一些有关埃德蒙谣言。而且事实上,这种谣言在他们四个统治期间就出现过,因为埃德蒙确实知道国内发生的每一件事。

       “但事实却截然不同。我发现埃德蒙最大的魔法就是他知道一百万个最有意思的故事,他给我讲了几十个小熊泰迪的冒险故事——后来我知道那些都是他拼出来的。而且和我的堂兄还有他的丈夫在一起,我感觉更像是在一个真正的家里。是的,甚至胜过原本的家,因为妈妈从来没有真正走出我父亲死亡的阴影。而且很多年之后,我也陷了进去。”

       “有关您的童年遭遇,”彼得说。“我感到非常遗憾,可是——”

       “我马上就讲到重点了,”瑞里安说。“只是您必须先知道事情的缘由。”

       “好吧,”彼得说。“请继续。”

       “我的堂兄和他的丈夫,他们的相处方式和我见到的大多数夫妇都不一样,”瑞里安说。“而且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而是因为……他们总是非常在乎对方,他们几乎从不吵架——不会为私人的原因吵架,王国事务除外,但他们总是能很快和好。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总是……特别高兴,比和其他人在一起时都更高兴。而且很多时候,他们都会把对方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他笑了一下。“我还记得,当埃德蒙被那个卡罗门刺客刺伤以后,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下了死命令,严禁任何人告诉我的堂兄,就是怕他会担心。等他知道以后,我的堂兄连夜骑马从驻扎的营地赶回来,一分一秒都没停歇,差点在牢房里把那个刺客的脑袋拧下来。而在埃德蒙醒来之后,他还不得不以绝食相威胁,逼他立刻回前线去,就是因为害怕军队会产生不满。”

       “考虑到您当时的年纪,”彼得说。“居然能记住这么多细节,真是……令人惊叹。”

       “您认为是有人让我这样说的,”瑞里安说。不知为什么,他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埃德蒙。“但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而且这些事情令人……印象深刻。自从埃德蒙离开之后,我的堂兄就过上了非常孤独的生活,连我都为他感到痛苦——即便是在我们的关系最僵的时候。除了回忆埃德蒙的时候,我就再没见他真心笑过,他从没摘下他们的结婚戒指,处置了每一个劝他再婚的人,而且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用来搜寻白雄鹿的踪迹,不肯放弃一点带他回来的希望……尤斯塔斯告诉我,埃德蒙在回到英格兰之后也过得不开心。有些忧郁,是真的吗?”

       “是真的。”如果彼得回想一下,第二次回到英格兰的埃德蒙确实比之前更加沉默,也更阴郁。

       “我完全可以想象。”瑞里安说。“在我的堂兄去世之后,我找到了他留下的一份遗嘱,上面有一些关于安葬的要求。您知道他的棺材是用一个几十年前的旧衣橱改的吗?”

       “衣橱?不可能。”

       “当时一些人的反应也差不多,太荒唐了。但我在心里暗暗感觉有些对不起他,想要做一些弥补,所以我命令工匠照做。”他叹了口气。“我后来才知道,埃德蒙当初就是穿过那个衣橱出现的,所以他保留了三十年。”

       “三十年?”彼得不敢相信地重复。

       “三十年。”瑞里安说。“还有一些要放进棺材里的东西,让我想想:埃德蒙送的手电筒,埃德蒙送的戒指,埃德蒙送的一个木头吊坠,埃德蒙曾经的佩剑,埃德蒙留下的画和信……全都是和埃德蒙有关的东西。他保留了一切。就算是纳尼亚的能言兽信仰阿斯兰,恐怕也不会比他更虔诚了。”

       彼得沉默了很久,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兄弟在很多年前就和一个男人结了婚,而且他们很相爱,但就是没有人想到要告诉彼得一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既然他们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说,”瑞里安回答。“我们这些其他人也就不便多言。何况埃德蒙的态度很明确,他不想谈。”

       “我——”

       彼得的话被打断了,露西冲上露台。“彼得!”她大喊。“他们走了!”

       “慢点,露,”彼得说。“谁走了?发生什么了?”

       “埃德蒙和凯斯宾!”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手上紧紧攥着一张纸和一支望远镜。“他们坐黎明踏浪号出海了,信上说他们要去东方冒险!”

       “冒险?”彼得简直不敢相信。

       露西把望远镜塞给他,彼得就朝着海岸的方向望去——黎明踏浪号真的离开了码头,而且船帆升满,全速前进,大有一去不回头之势。

       彼得放下望远镜,递给等在一边的瑞里安。如果苏珊在场,她可能会说:“这正是我们当初在塔什班玩过的把戏。”但彼得只是说:“我要宰了那个台尔玛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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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凯斯宾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他正忙着享受轻风、海浪,还有,当然了,他亲爱的丈夫。

       他们在加尔玛装满了食品和淡水,便启程向东航行,一路上都顺风顺水。他们又看到了龙岛、火烧岛,在死水岛短暂补充了淡水,没有允许任何人到处乱走。然后到了笨瓜岛,科里亚金热情招待了他们,留他们在岛上休整一段时间,补充补给。笨荚人还是老样子,只会附和首领的意见,但首领本人也不怎么高明。

       然后他们继续向东,在拉曼杜的岛短暂停留。凯斯宾和拉曼杜的女儿讨论星座,也感谢了她曾经对他的安慰。在离开之前,埃德蒙也和她聊了很久,凯斯宾看到他低下头,而拉曼杜的女儿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神色哀伤。凯斯宾从来不知道谈话的具体内容,他只知道埃德蒙的心情在那之后就好了很多。在从前,即便是他们在一起最开心的时候,他的眼中也总是深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但和星辰之女聊过之后,那抹阴影便消失了。所以无论如何,凯斯宾都感谢她,因为她让埃德蒙终于释怀,摆脱了过去的阴影。

 

       过了拉曼杜的岛,事情就仿佛是历史的重演,他们再一次向东航行,逐渐接近世界的尽头。他们越是往东,往日的记忆就越是折磨着凯斯宾。从进入银海开始,他就再也不曾离开埃德蒙身边一步,生怕他会再一次离开,后者也纵容了这一行为。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黎明踏浪号在浅水处停泊,若要继续向前,就只能换小船了。埃德蒙站在甲板上看着船员准备小船,凯斯宾则紧张地看着他,心中的恐惧增长到了最大,只等着他说点什么。过了许久,他才转过头。“我们应该带些补给,小船至少要划上两天才能到达陆地。”

       “我们?”凯斯宾感觉悬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你和我,我们一起去?”

       “当然,”埃德蒙说。“除非你改变主意,不想去了。”‘

       “我想,”凯斯宾急忙说。“我永远不会改变主意,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么,”他咧嘴笑了。“我们就得准备一下,至少要离开四五天呢。”

 

       所以他们准备了行囊,嘱咐德里尼安在原地等待一周,如果等不到就调头返航。

       他们上了小船,一路向东划,直到水已经浅得无法撑起小船。“当初锐脾气就是在这儿和我们分手的,”远处的波浪升起一道高大的水墙,墙后似乎延绵着无尽的高山。“我们走这边。”埃德蒙指向南方。

       他们暂时抛下小船,开始涉水前行。

       “你走了之后,”凯斯宾说。“我让德里尼安在原地等了三天,我希望你能回来。”

       “我很抱歉,”埃德蒙说。“但你要知道如果我能,我是一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凯斯宾说。也许是因为世界尽头的魔力,现在再想起这段往事,他已经没有那么伤心了。“我也知道你不会回来。我只是觉得,要是我转身离开,那就好像是抛下了你一样。我觉得只要我一直等下去,就可以假装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就可以假装你还有回来的可能,假装我没有失去你……”他又想起那绝望的三天。“但德里尼安让我意识到那些都行不通。我想我自那之后就一直有点恨他,所以我才会在瑞里安失踪之后抓起那把战斧,我恨他让我放弃你。”

       “他是对的,”埃德蒙说。“你应该放手,凯斯宾,你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我知道,”凯斯宾当然知道。“有时候我会希望我不是国王。那样我就能和你一起走,我就能一直等下去……”

       “现在我回来了,凯斯,”他笃定地说。“你再也不用等。”

       “我知道,”凯斯宾抓住他的手,紧紧捏了一下。“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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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走到一片沙滩前,终于踏上了坚实干燥的土地。

       “所以,”凯斯宾环顾四周,看着穹顶般垂下来的蓝色天幕,和一望无际的平坦土地。“这就是世界的尽头。”

       “怎么?”埃德蒙在柔软的草地上躺下。“失望了?”

       “不,”凯斯宾也挨着他躺下。“我只是……我以为会更加激动人心一点,你知道,伟大冒险的终点嘛。”他笑了笑。“我没想到这儿会这么……平静。”

       “最激动人心的冒险往往都是以平静开始和结束的,我的孩子们。”一个威严的声音说。

       他们立刻起身,看到了声音的来源。“阿斯兰。”凯斯宾低声说。

       埃德蒙表现得有点不安,凯斯宾猜测也是因为回忆。

       伟大的狮子缓步走来,仿佛凭空出现一般。“这就是你们冒险的尽头了,孩子们,”他说。“也可能只是开始,取决于你们自己。”

       “我似乎总是在最出乎意料的情况下遇到你,阿斯兰,”凯斯宾上前一步。“当我渴望见到你时,你却从来不曾出现过。”

       “我只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狮子说。“我也知道你想问我什么,纳尼亚的凯斯宾,回答你的问题: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但你需要一个榜样,帮助你摆脱你叔叔的影响,教会你成为一个好国王。埃德蒙也需要学会如何去爱,不仅是爱别人,更是爱自己,他必须学会宽恕自己。”

       “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分开?”凯斯宾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你把埃德蒙送到我身边,让我们相爱,又把我们拆散。”

       “凡事都有限度,我的孩子,”阿斯兰悲伤地说。“至于你们为何会相爱,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明白了,阿斯兰,”埃德蒙走过来,一只手搭在凯斯宾的手臂上,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仍然感激你给我们的时间。”

       “现在到了你们做选择的时候了,”他说。“你们可以转头回家,也可以穿过世界的边缘,去往另一个世界。”

       “水墙另一边有什么?”凯斯宾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向往地问。

       “有些事情只能由你们自己去发现,”阿斯兰转身朝水墙走去。“但记住,一旦开始,就不会再有回头路了。”

       狮子大吼一声,波浪就立刻分开,构成了一道门。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走进门去,消失不见了。

       “你想去吗?”埃德蒙问。

       “我不知道,”凯斯宾说。“我们不知道那个世界会是怎样的……”

       “那将会是一场伟大的冒险。”

       “我不去,”凯斯宾决定了。“我不再需要冒险了,我已经有了我想要的一切,我不会把这些都丢下。”

       “你不会后悔吗?”埃德蒙看着他,轻声问。“等你以后想起来,一场最伟大的冒险就近在咫尺,而你却放弃了。”

       “如果这场冒险会让我失去你就不会,”凯斯宾说。“你比这世间任何冒险都更重要。”

       “也许你不会失去我,”他低声说。“也许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我们一起。”

       “不,”凯斯宾拒绝。“我们不知道那个世界会是怎样的,我们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我不会冒险失去你,埃德,我不能再冒险失去你了。”他伸手捧住埃德蒙的脸,将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我之前想要冒险,是因为我想用冒险证明自己,证明我和我叔叔不一样,证明我比他更好。但现在我不需要冒险了。我有你,和你在一起就能让我感觉自己更好。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要和你一起回凯尔帕拉维尔,在花园的葡萄藤下吃无花果。即便最高王会因为我带你私奔追杀我一百年,我也想和你一起回去。”

       “我手上有彼得不少把柄,”他笑着说。“要是他不想被露西追杀到世界的尽头,他就不敢动你。”

       凯斯宾也笑了,低头亲吻他。“我爱你。”

       “我也爱你,”埃德蒙回答。“我们该回家了,德里尼安他们还在等呢。”

       “当然,”凯斯宾点点头。伤口上的最后一层结痂脱落,他的心终于痊愈。“我们回家。”

 

       End

 

 碎碎念:

       我一直觉得,和你一起出生入死是爱,陪你一起耽于安逸也是爱。而且对于凯斯宾这个差点为了冒险退位的人来说,“你比这世间任何冒险都更重要”应该算是最深情的告白了。

       另外,葡萄藤和无花果在圣经中都是生活平静幸福的象征,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这两人需要的大抵也就是这些吧。


还有一个(不算彩蛋的)小彩蛋

       凯斯宾在图书馆对峙时说的那句“你说过你爱我(You said you love me)”也是电影《道林·格雷》的台词,风水轮流转。

       不是说我推荐看那部电影!!我强烈不推荐!!电影真的烂透了,就好像本·巴恩斯身上有什么专演魔改片的诅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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