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里希

 食物几乎耗尽，所以黑兹尔不得不带着莱格拉斯和波洛米尔去采购，把木屋留给一群拆家能力max的中州世界居民……愿上帝保佑他们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十八章

       黑兹尔看着精灵用惊讶的目光打量她的地球仪。显然，在他们的认知中，中州世界是平的。她将地球仪推上前去，用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向他们展示她住在哪里，又身处何处。梅格洛尔向前伸出手，惊奇地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描绘。梅斯罗斯和格洛芬德尔看起来也同样着迷，不过其他人都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这当然是有道理的，这三个人是真的横渡了大海，从维林诺航行来到了中州。但最终，黑兹尔厌倦了解释地图上大量国家的情况，转向了甘道夫。

       “所以……裁决是什么？”黑兹尔问出了房间里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

       甘道夫、格洛芬德尔和阿拉贡几乎将前一天的全部时间都投入到了黑兹尔带给他们的地图上，而且甘道夫几乎整晚都坐在安乐椅上，似乎就只是在思考。他肯定准备了一个答案。

       “嗯……”甘道夫咬着烟斗开口——因为黑兹尔拒绝让他在室内抽烟。“我之前就见过这种魔法，在很久以前的维林诺。实际上，”他朝着似乎永远不会分开很远的费诺里安们扬起一条浓密的眉毛。“这种魔法是费艾诺独创的。”

       “当然了。”

       “莱格拉斯。”阿拉贡的语调是警告的，黑兹尔也狠狠瞪着这个被动进攻的精灵。

       “一个非常天才、但也相当危险的实验，是费艾诺在双树纪元左右进行的。”甘道夫泰然自若地继续说。“他的目标是创造一种即时的传输方式。”

       “他想要空间瞬移？”黑兹尔面无表情地说。

       “一个有趣的术语……但我猜是符合的。”他继续说。“正如我所说，他的目标是创造一个咒语或一件物品，能够让一个人锁定另一个人的能量，并借此被吸引到——无论距离几何——他们的身边。然后，他们还会在逆转时被抛回到最初的出发地。他希望能在他的家人和亲近熟人身上使用这个。”

       “他试图去看望母亲。”梅格洛尔几乎是在低语，但也足以将整个房间拖入缄默。

       费艾诺的妻子诺丹妮尔从未和他以及他的儿子们一起越过大海。事实上，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妻子还是在他和他的儿子们许下誓言、犯下第一次亲族残杀的罪行时。他渡海来到中州，并在此丧命。据托尔金讲，他将永远不会在维林诺被重塑形体，只会在世界末日之时回归。

       甘道夫似乎决定对沉默的最好应对就是不去理会，他继续说下去。

       “是的……不管怎样……那是一次非常强大、但也非常不受控制的尝试，他所试图利用的力量本就不该为伊露维塔的儿女所用。他被命令停止，但他当然没有服从，而他试图利用的力量是他从维拉之一的舞者奈莎处偷来——”

       “他从一位维拉那里偷东西！”山姆对精灵十分着迷，因此一直缠着格洛芬德尔讲故事。“可是……他们难道不是……”

       “极为强大的。”格洛芬德尔补充，扬起一条眉毛。

       令人惊讶的是，梅斯罗斯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如此突然，如此尖锐，黑兹尔都注意到已经有几只手去摸他们的武器了。梅斯罗斯会做很多事，但发笑，似乎从来都不在此之列。

       “维拉中最为强大的米尔寇被我父亲重新命名为魔苟斯。”他交叉手臂，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我们的父亲曾经把门板摔在魔苟斯的脸上。偷来一个更弱的维拉的力量？那会被看作是温和的行为。”

       “正如我所说，”甘道夫显然对各种各样的打断感到非常恼火，对梅斯罗斯关于“更弱的维拉”的评价也不怎么高兴，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他的努力事与愿违，并释放出了一股能量波，一路从中州蔓延至了维林诺。没有直接导致任何事情发生，但有人担心一些残存的魔法会……呃……可以说是保留下来。”

       “所以一个精灵在几个纪元前创造的魔法就是我们现在全都被困在一个我的亲族都不存在的世界的原因？！”吉姆利咆哮。

       “我相信如此，”甘道夫对整个情况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冷漠。“格洛芬德尔被拉过来似乎是因为他和费诺里安是远亲……我猜测阿拉贡那柄由费艾诺打造、梅斯罗斯使用的剑也把我们拉了过来。”

       “那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最初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那一点仍然……不确定。”

       “你不知道。”

       “我现在不能说。但重要的是，”甘道夫立刻转变了话题，而黑兹尔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我知道一个逆转的方法。可是，”他在注意到远征队的几名成员开始兴奋起来时补充。“需要时间。这片土地上的星辰有所不同，而它们的位置是至关重要的。”

       “我的一个兄弟喜欢天文学，我很确定我能找到一些星座图。”黑兹尔边说边走开。为倾听甘道夫的解释组成的人群已经散开了，因为显然不会再有更多有趣的揭露了。

       有那么一刻，在那愉快、平凡、简单的一瞬间……黑兹尔真的相信自己能稍微休息一会儿。对于眼下和她一起生活的众多中州居民来说，一条通往潜在解决方案的清晰路线已经开通了，而且似乎也没有任何人在积极地试图谋杀。也许黑兹尔能够有机会读一本书，或只是毫无焦虑地坐下来五秒钟。但当然了，三个霍比特人决定参观一下食品储藏室，他们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皮聘决定大声发表意见。

       “我们该拿什么做午前茶点？”

       黑兹尔大声呻吟着走向食品储藏室，越过霍比特人的头顶，瞪着令人惊讶的空架子。她知道还剩下很多鹿肉，但按照他们现有的消耗速度，也不会坚持多久。现在这一点是不可避免的……她要去采购。

       当她转身向整座房子宣布这一点时，迎接她的是一段尴尬的沉默。万幸，人类和精灵在前一天就已经清干净了马路上的积雪，因此黑兹尔也终于能开车去镇上了。万幸，镇上有一家仓储式超市的价格还算便宜，因为他们是字面意义上按照蒲式耳出售食物的。

       “我应该陪你一起去市场。”格洛芬德尔站起来说，一只手按在剑柄上。

       “也许我应该——”梅格洛尔插进来，而且很快，基本上除甘道夫以外的每个人都站了起来，要求陪同黑兹尔。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些争吵，持续的时长可能已经超过了负责任的程度，但也那就是在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不知怎的成为了一群永远长不大、领地意识极强、挥刀舞剑的幼稚儿童的保姆。噪音的音量最终增加到足以让她站起来，要求众人安静。

       “够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每一双眼睛——除了闭眼仰头的甘道夫——都落到她的身上。“我完全有能力自己去超市，而且我可以保证，我在路上遭遇奥克的几率是零。”

       “有很多危险——”

       “你不能肯定——”

       “你永远不会知道——”

       “不仅仅是奥克——”

       “好吧，”她大喊，是真的恼火了。“这样怎么样……我最多只能带两个人……但他们都必须完全遵守我的规则，没有例外。”所有人都点点头，黑兹尔估摸着她能够阻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真的想去，只需要足够的……说服力。“好了……首先，正如我之前提及的……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人类，所以不管是谁要来，都必须装扮成人类。”

       听到这话，四个霍比特人和吉姆利都——在一番抱怨后——坐了回去。任何人都不可能将他们认作是人类。

       “我相信——”梅斯罗斯开口，但黑兹尔打断了他。

       “呃……抱歉，梅斯罗斯……但你绝对扮不成一个正常的人类。”

       “我会把耳朵遮起来——”

       “伙计，”她想到梅斯罗斯·费诺里安带上一顶无檐软帽，不得不抑制住发笑的冲动。“你差不多有七英尺高，头发红得像火一样，而且眼睛还字面意义上的在发光……说真的，”现在她思考了这一点……“我不认为有任何卡拉昆弟能扮成人类。”她的目光扫过都有着发光眼睛的梅斯罗斯、梅格洛尔和格洛芬德尔。上述精灵似乎都不赞同她的看法，但最终也还是慢慢坐下了。

       那就还有三个……

       “阿拉贡，我需要你协助我研究星象图。”仍然闭眼假寐的甘道夫说。阿拉贡坐下了。

       “看来我们要陪你去了。”波洛米尔得意洋洋地笑着。

       “你们还是要遵守我的规则……”噢，她真的不喜欢这样。“那就意味着你们两个，”她指着波洛米尔和莱格拉斯。“都要换上正常的衣服。”

       他们都同意地点点头，因此黑兹尔就去衣橱里翻找了一通。到了最后，她很感激她的叔叔就像波洛米尔一样魁梧，她的一个兄弟也碰巧和莱格拉斯差不多苗条。精灵在接过她递来的衣服时轻轻做了个鬼脸，但还是礼貌地走进浴室换上。

       事已至此，整件事情已经变成了某种奇观，因此起居室里的每个人都急切地等着人类和精灵换好衣服出来。当他们出来时，黑兹尔是……无可否认的印象深刻。莱格拉斯穿着紧身牛仔裤和高领套头衫，一顶压低的无檐软帽遮住了他的耳朵，波洛米尔则穿着牛仔裤和深蓝色法兰绒衬衫。他用一条皮革带子把头发绑在一起，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可靠的伐木工人。房间里肯定有很多人扬起了眉毛。

       “另外……”黑兹尔不得不提出她知道会成为问题的一点。“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所以……购物时不能带武器。”

       “黑兹尔夫人——”

       抗议的喊声立刻响起，预料之中，也相当令人恼火。她等到哀号声平息，然后交叉手臂，坚定地注视着他们。

       “这条规矩绝对不会更改。要是你们因为在快速穿梭餐厅袭击扬声器被警察逮捕，我可不会向他们解释你们的存在。”

       这些话语引发了大量的抱怨，但莱格拉斯和波洛米尔还是极不情愿地把刀子从衣服下面拿出来。黑兹尔耐心等着，脚尖轻轻拍着地面，用从她父亲那里继承来的“我不相信你这些鬼话的眼神”瞪着他们。

       “好了，”波洛米尔的语调中含着一丝悲痛。“我们现在手无寸铁了。”

       “所有的。”黑兹尔可不是昨天才出生的。她一秒钟也不会相信他们。

       莱格拉斯不情不愿地拿出另一把刀，他不知如何将其藏在了紧裹的牛仔裤下面，波洛米尔也从衬衫下面抽出一把。黑兹尔仍然坚持她的立场，脚尖轻轻拍着地面。

       “黑兹尔，我们已经——”

       “我说了所有的，”她打断莱格拉斯。“如果你们不自己拿出来，我就让梅斯罗斯搜你们的身。”

       所有人都看到了梅斯罗斯的眼睛因这一威胁亮了起来，莱格拉斯和波洛米尔终于交出了他们最后的武器。他们渴望地看着那一堆刀子，然后跟着黑兹尔走到门口，从衣架上取下外套。黑兹尔对此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但她无论如何都已经陷得太深了。

       “好吧，”她环顾聚集在起居室里的每一个人，考虑着让谁来暂时负责。甘道夫似乎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选择，但依黑兹尔的浅见来看，他很可能会掉链子。如果她让阿拉贡负责，就会惹恼梅斯罗斯，所以……“梅格洛尔会负责。”有几声抗议，但她全都忽视了。“不许毁掉任何东西，不许杀死任何人，也却不许在我们离开期间烧掉房子。要是我回来以后看到任何尸体，所有人就去外面的雪地里睡觉吧。”

       说完这最后一句威胁，他们就出发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黑兹尔突然意识到，她终于理解了她的父母第一次将她和她的兄弟们独自留在家里时的感觉。她的父母最终为他们的决定感到后悔，因为他们了解到在他们外出期间，黑兹尔和她的兄弟们在下楼时设法使用了栏杆而不是楼梯，而且毁掉了房子里的三张床垫……她试图不去想象她现有的房客有能力造成怎样的破坏。

Chapter End Notes

       关于格洛芬德尔和费诺里安是远亲的这件事，在技术上完全是有可能的，因为他是他们的堂兄弟图尔巩的领主。大多数国王都和他们的领主有某种程度的亲属关系，所以……我觉得这样的关系就够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