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蹩脚的皮条客,竭力向读者介绍一位半遮半掩的美女,试图激起他们对原作的无限向往之情

【授翻】Bloody Silmarils, bookⅠ 大结局

宅薇主场(虽然埃兰薇没有出场),以及失去父母对埃克塞里安的伤害

       欢乐向的刚多林日常生活,迫害宅熊,全员磕Rossingon,flag满天飞。大量原创角色,还有不是原创胜似原创的刚多林十二领主。

       法语原作者Dilly(AO3),英文译者Dilly,scythe_lyfe(AO3),作品编号1272205,授权见合集首篇

       CP图尔巩/埃兰薇+梅斯罗斯/芬巩,包含大量埃克塞理安/原创男性角色的友情描述、微量格洛芬德尔/原创女性角色的暗恋描写、微量欧洛德瑞斯对原创女性角色的悲惨单恋,斜线无意义。

第二卷 第五十章 Elenwë 埃兰薇

夜晚Ⅱ

       精灵孩童带着平静愉快的表情吹响长笛。他乌黑的短发环绕着仍然圆润的脸颊,也凸显了面容的苍白。但他用来演奏的长笛却并非是一件玩具;而是一件专业的乐器。

       他在练习结束后站起来,将长笛放回它的匣子,那是一只表面刻有月亮和太阳的精美长匣。然后他就去拿他的战士人偶,想知道自己玩儿这些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一些成年人已经告诉过他:童年的时光很快就会结束。他已经会在夜晚感到双腿的疼痛了。至于他曾经穿过的绣有花卉和水波纹样的灰色和紫色上衣,也已经调整过两次尺寸了。

       “埃克塞理安大人!”

       是管家的声音,他负责在他的父母不在时照看埃克塞理安和整座庄园。男人推开卧室的房门。

       “你没有听到马蹄声吗?估计是你的父母回来了。”

       “太好了!”孩子大声说。

       他冲到窗边。一队人马刚刚在希斯露姆的灰色暮光中进入庭院;天边的几颗星辰已经清晰可见。领头的是一个女人,盔甲上佩有索斯家族的纹章。

       “妈妈!”

       孩子离开房间,推开管家并向他道了歉,然后一路跑下大楼梯。

       身材如同女性的队长已经在庭院里下马了。她的动作和步伐无一不泄露出极大的轻松和自信。

       她摘下头盔,露出一头被旅途弄脏的深灰色长发。

     “迈卡姑姑……”埃克塞理安失望地意识到。

       女人对他微笑。她朝着他走过来,仍然面带微笑,单膝跪在了地上。她慢慢摘下自己的金属护手套,放在了地上。但她没有亲吻他的手。她将冰冷的大手放在他的脸上,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说出了这些话,言辞有力,情绪激昂,眼睛闪闪发光……

       “要坚强,孩子。因为你的父母为我们的国家献出了他们的生命。他们在和魔凛勾托(Moringotto),宇宙的黑暗大敌战斗时陨落了!”

       在埃克塞理安身后,管家倒退一步,靠在了墙上。

       孩子的嘴机械地开合了几次。

 

 

       格洛芬德尔在公共厕所外焦急地来回踱步。说真的,那孩子已经在里面待了多久了?他病了吗?

       “埃克塞理安!”他透过门板喊。“你没事吧?”

       几秒钟后,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回答“是的”。

       但埃克塞理安没有进入任何一个隔间。他的小手紧紧抓着砂岩制成的水盆,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大量的眼泪从他的脸上落下来。

       他试图用上衣袖子擦眼睛,但泪水很快就又盈满了。

       “我想要妈妈和爸爸。”他想。

       他的眼泪不断地落下来,同样的话语也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我想要妈妈和爸爸回来。”但他被泪水模糊的目光却突然落在了墙壁的涂鸦上。


格洛芬德尔的金发是假的


       孩子皱起眉,再一次擦干眼睛——眼泪已经不再流了。他转过头……涂鸦……到处都是!这种语言几乎不会受到惩罚。在这里,人们可以表达心中所想,无需担心是否合礼。

       埃克塞理安的小拳头在愤怒中握紧了。

       于是他转而拿出自己的小折刀,在刚多林公共厕所的墙壁上刻下了既孩子气又愤怒的字迹,这些词语还有无意造成的拼写错误:


操你的,蘑菇丝


 

 

       涌泉家族的年轻骑士在黑暗中躺在床上,就在他刚刚得到的公寓里。他将他的剑放在床边,整个人完全静止,尚且年轻的右手紧紧抓着剑柄,目光则注视着墙壁上装饰的盾形纹章。

       自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孤身一人。在一个冰冷空虚的世界里孤身一人。

       夜幕降临,夜复一夜,毫无预警……

       就如同她撕裂并抹消了他身边的一切,因为她本身就是虚无。

 

 

训练

       掰手腕比赛并没有持续很久。格洛芬德尔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把埃克塞理安的拳头按在了桌子上。

       “又是这样!”年轻的精灵大喊。“可我一直都非常努力地训练!”

       “也许还不够。”金花领主回答。

       “您已经非常强壮了,埃克塞理安老爷。”贝林说着将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如同在安慰他。

       “你别跟我说话!只要我想到他做的就只有举举哑铃……然后第二天早上,他就能长出新的肌肉。”

       贝林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感到受宠若惊。

       “该来的总会来的……”格洛芬德尔说。“凡事都是有其道理。人类的寿命更短,所以他们长得也更快。给它点时间。”

       “我才不要像你一样等到一千岁呢!”埃克塞理安抗议。

       “我没有一千岁……”格洛芬德尔反驳。

       “有人告诉我你一千岁了!”

       “八成是算错了……”

       “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我的问题。我一定要变得更强壮。”

 

我一定要变得更强壮……

 

 

       在这场和格洛芬德尔的较量之后,埃克塞理安的训练强度就翻了倍。他将俯卧撑和体操训练的数量翻了一倍,每周三次在屠夫的店里给肉装箱,而且每天都会在刚多林城中慢跑,爬上通往王之广场的阶梯。

       这天早上,在不屈不挠地艰苦训练三个月后,他成功做到了自己发明的跳跃动作,将贝林的大腿夹在了自己已经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大腿中间。

       他们滚到了健身垫上。

       但年轻的精灵还是无法在掰手腕比赛中击败格洛芬德尔,在剑术格斗中也不行。

 

 

放逐

       国王已经滔滔不绝地唠叨多久了?永无止境,埃克塞理安已经迷失在思绪里很长时间了,直到背景声音中的“贝林”这个词浮现出来,让他脱离了麻木的状态。

       “什么?在哪儿?!”他惊呼。

       “我就知道这能成。”图尔巩说。

       “我们刚刚问你这个问题已经五分钟了,你都没有回答。”埃加尔莫斯补充。

       “但我现在知道窍门了,”国王说。“你是真的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什么神魂颠倒?为什么神魂颠倒?”年轻的精灵回答,看起来很困惑。

       “哦,别管了。所以,我们正在讨论城市该如何应对,呃……死亡。而作为圆桌会议的一员,我们想听听你的看法。显然——和贝烈瑞安德的其它地区不同——此地的死亡率极低,和我们的人民在历史上的任何地方经历过的都不一样。极低的死亡率也主要是由产后抑郁症和因为喝得太多而从脚手架上掉下来的辛达工人组成的。”

       “我们能省省这些车轱辘话吗?”加尔多沉思道。

       “所以我想要我们讨论的问题是:我们能以怎样的预防措施来降低这种概率?”

       加尔多的反思已经变得相当激烈了,他终于说。

       “当您谈起死亡率时,您应该在一开始就提醒我们辛达也不会死,即便他们‘据推测因喝了太多的酒’从脚手架上掉下来。”

       埃加尔莫斯扬起眉毛,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似乎同时混合了困惑和屈尊俯就。

       “我的意思是,”他的邻座继续说。“自从维拉来和首生子女谈过话之后,我们就知道死亡不会存在于精灵之中。死亡只存在于诺多身上。”

       在座的所有诺多都大吃一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国王说。

       “辛达或南多都没有被维林诺放逐。当他们死去时,他们就会在罗瑞恩的花园被重塑形体。过去三百年来在贝烈瑞安德出生的精灵也是一样。但跟随了出奔的诺多就不行。所以他们的死亡就像是其他那些必死的生物,永远不会重见星光。”

       “不!”

       这声尖叫来自埃克塞理安。

       “我的父母是英雄!他们和魔苟斯的恶龙战斗!他们当然会被重塑形体!”

       “别较真儿了,”杜伊林说。“我有预感,他会再一次把澳阔隆迪拍在我们脸上。”

       “为什么不呢?”加尔多回答。

       “不是所有诺多都参与了那场……事件。”飞燕家族的领主说。

       “他说的没错,”国王说。“你不能让所有的诺多负责……个人来说,我就不在现场。埃克塞理安的父母也都不在。”

       “我也不在,你们都知道。”洛格说,看起来有点窘迫。

       “我也不在。”埃奈第尔说,用手轻轻掸着他的黑色毛皮领子。

       “我和我妻子在一起。”杜伊林双目无神地补充。

       “我那时候还没出生。”沃隆威说。

       “我不能说自己在场。”彭洛德说。

       “我也不在,”格洛芬德尔说。“我当时还没离开提理安呢。”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埃克塞理安,他太年轻了,然后是阿瑞蒂尔的位置,但座位是空的,最后是埃加尔莫斯,他还什么都没说过。

       “干什么?”他大声说。“别那样看着我。”

       “你也不在场。”图尔巩问,声音里并没有提问的语气。

       “当然不在。”埃加尔莫斯回答。

       他用一只手揉了揉后颈。彭洛德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然后他决定开口。

       “可是,”他用镇定的声音说。“芬巩殿下向我保证,你那天和他在码头上。”

       “不可能。”埃加尔莫斯否认。

       国王斜眼看着他。

       “但有个人拿着鱼叉向我扑过来!”埃加尔莫斯突然大喊。“我必须自卫。”

 

 

腌渍

       在厨房里,年轻的费恩吉尔有点心不在焉地将砧板上的根茎切碎,当她感觉到身后有人时,一时间被吓得摒住了呼吸。她转过身,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显然已经在这里看了几分钟了。他的个子非常高,比她高出两头,且衣着华贵。他的眼睛几乎是一种透明的蓝色,松散光滑的蜜色长发衬托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陛下……”女仆结结巴巴地说。

       “别叫我陛下,”精灵微笑着回答。“让我来。”

       他指向砧板。费恩吉尔挪开了。

       “瞧。你要像这样切开根茎,才能更好的榨出汁水。”

       少女看着国王的总管极其小心地切碎根茎。

       “我的母亲曾是一位草药医生,”他解释。“非常出色的草药医生。”

       他拿起其余的原材料,慢慢混合在一起,然后捣碎。

       “现在我会向你展示如何过滤。”

       等到完成饮料后,他就将其倒进杯子,放在一只托盘上。

       “我去叫……”费恩吉尔快速开口,似乎想要弥补。

       “不,”彭洛德拒绝了。“我会亲自送过去。”

       女孩儿的表情蔫儿了下来,用手指捏着围裙的布料。

       “另外,”彭洛德用一种使人分心的声音说。“厨房总管对你的评价很高。”

       “真的?”

       费恩吉尔脸红了。然后她突然就敢问出来了。

       “有人说……说国王现在病了……因为我们不怎么能看到他……我听说他在打猎时受伤了。”

       “国王的身体很好,”彭洛德回答。“不用担心。”

       在这番短暂的谈话之后,总管就走上国王所住的塔楼,遣退了卫兵。

       他用右手敲了敲镶嵌黄金的白色高木门;没有回应。他无意识地抬起头。左边的壁画描绘着伊露维塔创造迈雅的场景。

       “陛下?”他重复。

       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就决定直接进去。国王不在起居室里。总管径直朝着卧室走去,用指尖推开半掩的房门。

       “陛下……”

       图尔巩躺在床上,抬眼望着天花板,面色异常苍白。但眼睑的活动表明他没有睡着。

       总管走近一些,将盛着茶水的托盘放在一张边桌上。

       “我已经试着起床一个小时了,”图尔巩说,打破了沉默。“但我做不到。”

       他看着彭洛德。

       “你一定不能理解。但我的感觉就像是受伤了……我是如此痛苦,每一个动作都是酷刑,而我几乎不能移动。所以我就只能留在原地,继续忍受这种折磨。痛苦的时光却没有过去。”

       他试图坐起来,抓住了另一个精灵的袖子。

       “帮帮我,彭洛德……帮帮我。我求你了。我不能像这样生活下去。”

       总管的目光闪了闪。但他最终回答:“是的,您可以,陛下。您有很多事情要做。您也已经完成了很多。您必须继续将您的工作做下去。”

       “我的工作……”

       “这座城市……您的金匠作品……”

       图尔巩慢慢点头。然后彭洛德递给他一碗茶,帮助他拿在手里。

       当国王喝下草药茶时,总管观察了他的面容。他的鼻子两侧、眉毛之间和额头上都有皱纹。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精灵来说很不寻常,至少对于那些不曾穿过赫尔卡拉西克的精灵来说。

       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床头柜——已经被挪到了离床铺更近的地方——和上面的几件东西上。一本有八芒星的木制小册子,建筑图纸——标注的笔迹并不属于他。纸张看起来有几个世纪老了,而且——如果彭洛德相信其纹路所透露的信息——是在维林诺制造的。他打开表面布满星星的装饰品。里面是一幅非常朴素写实肖像画,一个金发灰眸(也许是黑眸?)女人的侧面像。

       “我都没有一副她的好画像。”图尔巩说,放下碗。“有时候,当我在想象中看到她时,她面部的五官会发生改变,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是对的。三百多年过去了,她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将头转向一边。彭洛德看到他的眼睛是湿润的。

       “过去几天,我一直在想加尔多说过的话……关于那些被放逐之人的命运……埃兰薇不是诺多,但她跟我一起离开了……她也被放逐了。而现在,现在……她被永远囚禁在了黑暗中,因为我。”

       泪水从他的脸上滚落下来。

       “陛下……”

       彭洛德将一只手放在国王的手上。

       “我始终坚定地相信,对于那些不曾参与暴力事件、其行为也是出于良好动机的人,他们是可以得到原谅和宽恕的。我认为纳牟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真的这样认为?”

       另一个人点点头。

       “你总是陪在我的身边,我的朋友——我能称你为我的朋友吗?”

       “我将很荣幸能成为您的朋友。”

       总管在早上结束后离开塔楼和王宫,前去和他的妹妹一起吃午餐。他在路上经过了一出木偶表演。这让他十分惊讶,因为木制剧院前只有成年人。他好奇地停住脚步。

       他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当他停下时,舞台上一个代表国王的木偶正坐在他的王座上。而就在下方,另一个代表他彭洛德的木偶正忙着忠心地——也是字面意义上地——舔前者的靴子。

 

 

彭洛德

       在钻石铺成的露台上,一只很大的、皮肤晒成黑褐色右脚和一只小小的、仍然白皙柔软的左脚放在了一起。

       聚精会神的伊缀尔从她所做的对比中得出了结论。“我觉得你的脚就像维拉的一样大,爸爸。”

       “不,那是不可能的。”图尔巩笑着回答。

       既然已经做完对比,他们就都重新穿上鞋子。然后伊缀尔补充:“等我长大了,我想要我的脚也像你的一样大。”

       “你在说什么啊?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有一双男人一样的大脚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妈妈的脚就像一些男人一样大。”伊缀尔回答,她有一种比例感。

       “但那是因为你妈妈非常高。”

       “所以我以后想要像妈妈一样大。”

       “我很确定你会的。”图尔巩说。

       但他没有再说更多,一名侍从从别墅里走出来,站到他的面前。

       “什么事?”

       “大人,您的父亲,诺洛芬威·阿拉卡诺·英格多王子殿下,来拜访您了。”

       图尔巩猛地站起来。

       “什么?!可他都没有提前告诉我!”

 

       几十米开外,芬威的次子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停在一扇大马车门前,等着进入爬满常春藤和铁线莲的别墅围墙。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建一道马车门,考虑到他从来都不用马。”芬国昐和站在身边的高个子精灵谈论。

       “我听说您的儿子特别高。”后者诙谐地回答。

       “我觉得你就和他一样高。还有奈雅芬威,也是一样。但你知不知道从上周开始,奈亚芬威不在头上戴一个特别的铜头环就绝不出门?我敢肯定是他父亲搞的鬼。他一定是认为我在考虑取代他的继承顺位。”

       另一个精灵慢慢将头转向左侧。

       “所以您觉得他认为您在考虑剥夺奈亚芬威的王位第二顺位继承权,如果您的父亲退休的话?”

       “一点不错。但我能理解他这个小小的阴谋。而且我知道他认为我在想什么,但他不知道我知道他认为自己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么我猜,这将成为一个有利条件?”

       芬国昐将一只有力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就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你,彭德洛特(Pendelot)。你是唯一一个能跟上我的思路的人。”【nb:Pendelot = Penlod

       大门打开了。

       “萨拉芬威大人已经准备好接待您了。”别墅的管家说。

       芬国昐转向两名侍从——他们抬着一只装满鲜花的大银盆。

       “跟着我们。”

       “这些花很美。”彭洛德在进入庭院时对芬国昐说。

       “给我的儿媳。我是从白花买来的,就是王宫下面的园艺之家。经营那里的精灵是个好孩子,很明智,对我的家族也很忠诚。而且将唯一的女儿视作掌上明珠。你知道他以她的名字命名了店铺吗?但我刚刚才知道她正在和一个费诺里安约会,玛卡劳瑞的一个追随者。”

       “也不一定会影响到她。”

       “但愿如此,但你知道我更高兴图茹卡诺娶了一个凡雅姑娘。显然,就联姻的角度来看,不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伴侣,但让我免于了很多麻烦。而且,她出身于工人阶级背景的事实也可以起到象征性的作用……”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环绕别墅的花园。草坪宽广壮丽,在美丽程度上仅次于耸立的高大雪松树。

       “图茹卡诺一定是换了园丁。”芬国昐观察道。“草坪都枯萎了。”

       彭洛德靠近一座大理石制成的双螺旋楼梯模型。

       “这是我的儿媳为英格威宫殿的新大厅设计的楼梯。”他的上司解释。有趣的是,这个结构很能代表她的性格。

       彭洛德皱起眉。然后,当他细细观察设计精妙的迷你楼梯复制品时,他注意到大理石模型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上过色的小小金属人,全都穿着迷你的衣服,凌乱的散落在各处,几乎全都躺在地上,双臂伸向空中。

       精灵抬起头,看到花园里还有其他的模型:一座城堡,一座农场,一座塔楼……

       “艺术家们喜欢展示他们的创造,”芬国昐评论。“好吧,大部分的。我的兄长再也不想展示他的精灵宝钻了,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他们走向房子的入口。图尔巩正在门廊下等待,但首先是一发精力充沛的小炮弹朝他们发射了过来,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散开。

       “祖父!”伊缀尔喊叫着扑进了王子的怀里。

       一个微笑点亮了成年人的面容。

       “我很高兴见到你,”芬国昐说。“让我看看你……你在上一次见面之后都没长高吗?”

       “我长了,我长高了,我要长得像妈妈一样高!”

       芬国昐把她放下。小姑娘把手伸进她的围裙口袋,掏出一只小小的金属牛,递给她的祖父。

       “看啊,爷爷,爸爸给我的农场做了一个新的玩具。”

       “哦,做得很好啊。”

       但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给了他的儿子一个几乎是责备的目光。后者清清喉咙。

       “您的到来使我倍感荣幸,殿——”

       “对我就省省那些客套的空话吧。”芬国昐回答,朝他走过去。

       彭洛德跟着他,注意到他们的主人没有继承到他父亲的苍白肤色;他的深色皮肤让他的灰眼睛甚至更加突出了。他穿着一套实用的象牙色上衣和裤子,浓密的黑发笔直顺滑。

       他的姿态中的僵硬显然是不自然的。他的颧骨也仍然因残存的笑容抬高,他的表情中存在着一种深藏的、根深蒂固的喜悦。

       芬国昐也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但没有那么谨慎,然后拥抱了他。

       “你怎么样?”他说。“我有一个月没见到你了。”

       “我很忙。”图尔巩说。

       “忙着雕刻小牛?”

       “事实上,我只是雕刻了铸模……”

       然后他注意到了他父亲的侍从。

       “这些书是给你的。花给你的配偶,但我没看到她。”

       “她眼下在维利玛。”图尔巩解释。

       “一个新的建筑工地?”

       “不,她在拜访她的朋友阿玛瑞伊。”

       芬国昐突然朝他的儿子倾身,在他的耳边低声说:“要小心。自从你母亲和埃雅雯同时怀孕之后,她就总是在她家里,而且你也知道那些卑鄙的流言……”

       “可是埃兰薇不……”

       “那不重要,”芬国昐打断他。“我来拜访是有目的的。除了确认你仍然活着之外,我还要向你提出一个建议。”

       图尔巩示意侍从们把花放到房子里面。

       “洗耳恭听。”

       “但首先,我要向你介绍我的一位新同侪,也是一个非常智慧的人。”

       彭洛德想要反驳,但他没有时间。

       “他是大议会的成员吗?”图尔巩问。

       “不是,但他是皇家内阁的成员。他的名字是彭德洛特。他最近几年才生活在提理安,而且我认为他和你的妻子是远亲——姻亲。她姊妹丈夫的兄弟,对吗?彭德洛特是个非常有前途的年轻人。管理着南部地区,同时还向抄写员协会提出了申请。非常能干的管理者。除了管理国家的科学之外,他还特别擅长逻辑学和哲学、语言学、数学建筑学和医学。”

       “非常高兴见到您,”彭洛德对图尔巩说。“我兄弟和您父亲都对我说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情。”

       他们握了手。

       “如你所知,”芬国昐说。“我的儿子是建筑师协会的成员,但他也一直在钻研银匠和文学方面的知识,都是他喜欢的。”

       “您的家表现了想法和感情,”彭洛德热心地说。“还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

       “她是我们的小劳瑞林,”图尔巩说。“而且不仅这么惹人爱,她的脑子也转得特别快。她现在才六岁,但我已经开始教她阅读了。我认为等她长大以后,至少也会像费雅纳罗一样聪明。”

       说完,他就将客人们引进室内,侍从给他们送上了饮料,他问他的父亲:

       “你之前说你有一个建议。”

       “是的。”

       芬国昐将两只手合在一起,看起来全神贯注。

       “你知道你的兄弟,还有奈亚芬威和芬达拉托,都是高级议会的成员……”

       “没错。”

       “好吧,我想要你也加入。”

 

 

图尔巩的婚礼

       图尔巩从来没有像在他的婚礼那天那样笑过。他笑得那样厉害,以至于他的脸颊都在眼睛下方鼓成了两个完美的半圆形——而且自从升起来以后就一直挂在那里。

       “如果我不是这么高兴看到他终于像这样喜气洋洋,我会觉得这样这有趣。”芬巩对他的堂兄说。

       “你真的觉得这会是他的坏脾气的终结吗?”

       “我认为至少能安全五年。”

       梅斯罗斯压住了一声笑声。

       “但看看他的脸吧。看起来就像……我不知道,某种欣喜若狂的孩子……另外,母亲在研究他。”

       “她是对的。就该被刻在石头上!”

 

       新娘和新郎被送到了不远处的一条船上。据老人们说,这是一项能追溯到奎维耶能的传统,当时的婚礼是在水上举行的,用以纪念最初的诞生。

       当新娘和新郎的船穿过广场时,人群中也响起了众所周知的祈祷声:


精灵们成对出生

互相寻找彼此

他们成双结对——

男人和女人

女人和男人

在世界的奇迹中

他们属于彼此——

在这个共享的世界中,

通过交流,他们将创造出

新的世界!


       芬巩端着一个空杯子走近宴会的侍者,想要更多的酒。但他刚刚伸出手臂,就看到他的弟弟也处在同样的位置,但穿着结婚礼服的他比之前耀眼一千倍——而且脸上仍然挂着那种似乎从未消失的笑容。

       “别喝太多,”芬巩取笑他。“否则你今晚就会睡得像根木头。”

       “那种事不会发生的。”图尔巩说。

       等他们的杯子重新倒满,他们两个就离开侍从,看着跳舞的宾客们。似乎整个提理安都被邀请来参加婚礼了,同时还有半个维利玛,更不用说从澳阔隆迪赶来的几打家人了。还有许多孩子——包括小阿瑞蒂尔和阿塔妮丝——也在一起跳舞,头上都带着一个花环。

       “我为你感到很高兴。”芬巩亲切地说。“你看起来非常满足。”

       图尔巩皱起眉,但他的脸颊还是高高鼓着。

       “几乎是奇怪的……就在几年前,当我听到诗人和歌手谈论这一切时……我还不能理解。我以为那是一种抒情的夸大,一种文学上的处理,还有很多想象……”

       芬巩喝了一大口蜂蜜酒。每当他的兄弟开始使用那样的语言时,他都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想要去别的地方了。

       “然后我遇到了她。”

       他的脸甚至鼓得更高了。

       “然后我明白了。”

       “你很幸运……”芬巩带着一个恶作剧的笑容回答。“我还是不明白。我必须承认我对爱情不怎么感兴趣。我还有一千件更有趣的事情要做。”

       图尔巩看着他的兄弟,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我很确定你总有一天也会找到的。——埃兰薇是我的灵魂伴侣。”

       他拍拍他的手臂,说了再见。芬巩突然看起来很悲伤。他的杯子里已经不再有蜂蜜酒了,只有他的面容的扭曲倒影。

 

 

伊缀尔Ⅱ

       伊缀尔躺在房间的人造草坪上,看着一件古老的小东西:一只涂成黑色、还有白角的小金属牛。加尔多的女儿希拉悄悄走近。

       “伊缀尔夫人,您父亲的信使就在您的房间门口。”

       “告诉他进来。”公主回答。

       两分钟后,信使就站在了绿色草坪的边缘。他展开一封羊皮纸信件,用职责要求的僧侣语气大声读出来:“伊缀尔,我的女儿,你能下到工作间来吗?爸爸有个惊喜要给你。

       年轻女子一惊,但还是服从了。没有几个人被允许进入图尔巩的工作间。最近几年,一些房间已经完全对外界关闭了。据说连彭洛德本人都不得入内。

       因此当伊缀尔被告知她的父亲在那些秘密房间里等她时,对她来说是个多么大的惊喜啊!

       不过,当她推开门时,她没有看到任何特别的东西。只是一间混合了金属、管线和珠宝的工作间。只不过到处都盖着帆布。而图尔巩就站在他的作品之中,面容隐藏在一只焊工面罩和内置的简洁王冠之下。

       “噢,你来了!”

       他停止焊接,摘下了面罩。

       “我现在非常好奇,爸爸。你说你有一个惊喜要给我?”

       “对极了。而且我想要你第一个看到。”

       他挽起她的手臂,将她领到其中一块帆布前。

       “你知道在我的许多项目之中,有一个是我已经工作了几十年的。确切来说,已经超过一百年了。最近完工的浴池给我空出了时间,让我能够加快进度。我将要向你展示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我几乎已经完成了,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合在一起。”

       他拉开帆布罩子。伊缀尔发出一声惊讶的尖叫。

       桌子上放着两条树枝。其中一条有着银色的树皮,果实的色彩也是一样。另一条则是金色的,闪亮的果实就如同微型的太阳。

       光线突然变暗了。伊缀尔转过身,看到她的父亲关上了房间的百叶窗。然后她看到枝条并非由木材制成,而是以金属和玻璃打造的,而且所有的花朵和果实都自有其光芒。花朵的美丽优雅和果实的成熟圆满似乎抵抗住了围绕他们的黑暗。

       “这是双树。”伊缀尔喃喃地说,目光闪烁。

       “是的。泰尔佩瑞安和劳瑞林的幻影,给这座山谷里的所有居民。也给你。我觉得你会高兴的。”

       “可是为什么……”伊缀尔用一种哽咽的声音说。“我以为……”

       图尔巩皱眉。

       “你以为什么?”

       “我知道你为我感到羞愧,”伊缀尔坦率地承认。“我听到你那次和彭洛德的谈话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为我感到羞愧。因为我不是你希望有的女儿。因为你觉得我很愚蠢。”

       她半是哭着说出了这些话。

       “事实上……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后悔救了我,如果你没有,你就能和妈妈在一起了,我也不会成为你的一个负担。”

       图尔巩的表情已经完全垮下来了。

       “你怎么能想到这样的事情……”

       “我记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和妈妈掉进了洞里。她没办法自己出去,因为她的腿受伤了。但她没有说自己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她受伤了?”图尔巩面色苍白地问。

       伊缀尔没有回答。

       “我记得你朝我们跑过来。她告诉你先把我拉上去,她用全部的力气把我举起来,好让你能抓住我,尽管她自己也受伤了。因为她非常勇敢。而当你回去救她的时候,冰墙倒下来砸在了她的身上,就在你抓住她之前几秒钟的时候。”

       现在图尔巩也哭了。

       “但她不需要告诉我……我的意思是,并不是在那个意义上……这世上还有比失去你的妻子更可怕的事情,伊缀尔。那就是看着你的孩子死去。这世上再没有比那更可怕的事情了。我从来不曾希望自己在那一天做了不同的事情。从来没有。”

       “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伊缀尔坚持。“你更想要一个更聪明的女孩儿,或是一个男孩儿……”

       图尔巩抱住她。

       “你在说些什么啊?你就是我心爱的小女孩儿。而且我爱你胜过这世上的任何东西。”

       “你是这样说,但我还记得你差一点就在埃克塞理安小时候收养了他。”

       “噢,别再提醒我那段悲伤的插曲了。而且你那时候都已经两百多岁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就不应该被留给格洛芬德尔。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了吗?甚至比刚来的时候还要糟。”

 

 

刚多林Ⅰ

       在西门附近搭建的大帐篷里,参加揭幕游行的人正在换装。穿着一新的贝林小心翼翼地将仪式盔甲的各个部分装到他的大人身上。银甲上镶嵌钻石,与上衣和斗篷的月灰色丝料十分相衬。

       “哦,老爷……”贝林在完成后喃喃地说,跪在精灵面前。“您真是太漂亮了!”

       他开始热切地亲吻他的双手。

       “别这样做。”埃克塞理安抗议。

       他走开一步,将挂着奥克锐斯特的剑带系在胯部。他带着一种苦涩的神情说。“你真的就只在乎这些。”

       “什么?”

       “人们的美丽。他们的外表。”

       “不,老爷,您不懂。”

       “拿上我的盾牌。”

       他走出帐篷。贝林服从了,用一种充满爱意的神情看着他。

       这是一个美丽的春日。游行队伍——由每个家族派出的代表组成——沿着通往泉井之地的街道进发,穿过了英威拱门。容光焕发的伊缀尔公主走在队伍的最前列,穿着一件饰有黄金的华丽白色长裙,镶嵌蓝宝石的银质王冠压在闪亮的波浪状卷发上。

       许多市民聚集在道路两旁,在欣赏的同时为游行队伍鼓掌喝彩。所有人都同意年轻的埃克塞理安领主非常高贵英俊。还有他的扈从无比骄傲地展示的绝佳盾牌,简直就是一座被水晶石覆盖的展台!然而,在这欣赏和愉快的人群之中,一位年轻女士的脸上却全无笑容。美烈丝站在她的双亲身边,看起来既苍白又悲伤。当她看到贝林时,她的脸就收缩在了一起。但人类太过专注于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没有看到她。

       队伍沿着拱门大道前进。在道路的尽头,在王之广场,图尔巩就站在王宫前。他就像他的女儿一样身穿白色和金色,但却戴着红宝石的冠冕,他的右手高举奥克锐斯特的姊妹剑格拉姆德凛,左手则手握裁决之杖。他召唤他的十位大领主来到他的身边,因此就成了十二个人——因为阿瑞蒂尔代表了雪塔家族。伊缀尔面带笑容地走向被幕布覆盖的大型雕塑,就在王之喷泉和王宫大门之间。

       但她突然停住了,看起来很困惑。

       “你需要拉绳子。”图尔巩低声说。

       “噢,是的,就是这样!我记得。”她说,用一只手捂住嘴。

       她拉动绳子。幕布落下来,在欢呼声中露出了图尔巩在过去一百年中秘密打造的劳瑞林和泰尔佩瑞安的两座复制品。

       这些树不是活的,但却可以被认为如此,树枝是如此美丽精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

       它们的花朵和果实中闪着一种绝无仅有的耀眼光辉。因为打造树木的人必须在黑暗和痛苦之外寻找它。他将自己的全部力量、遗憾和对生命的热爱都尽数投入了其中。

       被精灵的魔法所折服,贝林鼓着掌大喊:“国王万岁!”

       “荣耀归于刚多林!”市民们也喊。

 

 

埃兰薇

       节庆的兴奋情绪已经平息。午夜过后,图尔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这里似乎空旷得可怕。

       他脱掉衣服,换上睡袍,在床上躺下。在他的左边,一道模糊舒缓的光束透过百叶窗落在床单的褶皱上。洁白如雪。不,就像一块雪。

       像一块冰。

       图尔巩转身面对,开始用他的手将雪清除。他能感觉到皮肤上的冰冷,慢慢侵入了他的手指和手掌内部。最初的雪是粉末状的,然后变得更加坚实。他妻子的身体很快就完全解放出来了,冰融化了。她也逐渐恢复了色彩和温度。

       然后图尔巩看到她直起身,朝他弯下腰,让她的金色卷发动了起来。埃兰薇!是她……他认出了她的眼眸的准确颜色,她的面容的清晰轮廓。他怎么会害怕忘记呢?他遇上她的目光,颤栗了一下,感觉胃部下方收紧了。

       “我的爱,”他说。“真的是你吗?”

       她神秘地笑了,但没有回答。

       “我是这么想你……”图尔巩低声说。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他几乎可以触碰到她……但她随后却突然抽身而去,她的面容再一次开始移动,变得模糊。她消失了。

       “不……”图尔巩悲叹。

       他的手中空无一物。在黑暗的房间中独自一人。他啜泣了起来。

 

 

贝林

       埃克塞理安的脸贴在刚多林公共厕所的镜子上,双手则紧紧抓着砂岩洗手池的边缘。他退后几步。他一定是在这一整天之后感到疲惫了,因为他惊讶地看到自己的五官是多么憔悴。他又稍稍后退。然后惊讶地看到自己在镜子中的脸比实际上更老——他认为自己看到了图尔巩王的脸。

       传来了一声门被随意打开的声音。

       “老爷?”

       埃克塞理安转过头:刚刚进来的是贝林。

       “来吧,大人,外面还是很热闹的!”

       他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出来。

       两名同伴走在街上,沐浴在六月如花般温和的暖意中。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停在一座喷泉边喝水,贝林在埃克塞理安往自己身上泼水时一直看着他,而精灵——已经没有那么纠结了——则回以微笑。

       “我和您在一起非常开心,大人。”贝林说。

       “我也是。”埃克塞理安说。

       “我们在一起总是很开心。我们会分开吗?”

       “不会,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刚多林Ⅱ

       谁能想到刚多林存在的最初原因就是让他离失去的人更近一点呢?

       一到内芙拉斯特,图尔巩在恩多建立理想城市的宏伟计划就被抛弃了——为了适应海岸线的约束和当地居民的文化。然后乌欧牟向他提出了一个隐匿王国的想法——但他终究还是建造了一个提理安的复制品,他坠入爱河的那座城市。

       刚多林民完全不知道他们生活在他的心里。他曾经想在远离世间恐怖的地方创造一处平静之地……让其他人能够享受他曾经拥有过的幸福。

 

 

第一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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