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蹩脚的皮条客,竭力向读者介绍一位半遮半掩的美女,试图激起他们对原作的无限向往之情

【Casmund】凯斯宾国王的婚姻保卫战 4

大舅哥怒锤绿茶婊,凯斯宾因祸却得福

埃德蒙怒斥:你们俩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Summary

       《您愿意和我结婚吗,陛下?》的后续,剧情和人物关系都延续前作。在独守空房两百多年之后,凯斯宾终于参透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的人心,要想保住婚姻,就得行动起来!

     彼得还是觉得他弟眼瞎,而且瞎了三十多年,小时候被女巫骗,长大了又被个糟老头子骗……但说真的,埃德蒙真的看不出来吗?

       凯斯宾五十岁(但他的状态相当于二十岁,心理年龄恐怕还更小),埃德蒙二十三岁(或四十一岁),彼得二十六岁(或四十一岁,心理年龄也不比凯斯宾大多少),露西二十一岁(或三十六岁),尤斯塔斯和吉尔都是二十岁。



 

第四回 彼得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当了助攻


       事情发生在那场惊喜宴会发生两天后,但我们一点一点地说。

 

       这天天气很好,凯斯宾约了露西去射箭场测试他新收到的短弓(佩文西在昨天补上了延后的象棋日,凯斯宾则去看望了他的老保姆和几个朋友,所以只能是今天),消磨埃德蒙外出拜访朋友的这段时光。吉尔也临时加入了他们,尤斯塔斯则跟着彼得训练剑术,大概还是想要打败锐脾气。

       凯斯宾新收到的短弓性能优良,比起露西的也毫不逊色(她用的可是圣诞老人送给苏珊女王的弓箭)。吉尔的进步也很快,现在她已经可以说是一位出色的弓箭手了。他们三个约好要改天一起去森林里打猎(不骑马),然后就去观摩尤斯塔斯的剑术课。

       彼得正在帮尤斯塔斯纠正几个防守上的漏洞(灵活的老鼠很容易抓住这样的小空子),但明显是旧习难改,进展不顺。

       “怎么,史瓜?”吉尔问。“打算换剑术老师了?”

       “只是锐脾气今天没空。”尤斯塔斯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显然是累了。

       “也许你应该换一个,”露西插嘴。“如果你不学点不一样的招式,又怎么能战胜你的老师?他已经摸透了你的每一招。”

       “但要是想战胜锐脾气的话,”凯斯宾说。“我认为很难找到一位那么高明的老师。”他转向彼得。“无意冒犯,陛下。”

       “没关系。”彼得回答。

       “噢,肯定是不行,”吉尔对凯斯宾说。“你甚至都不敢和他打。”

       “那只老鼠就是个恶魔,”凯斯宾为自己辩解。“我会很乐意和任何一位骑士对打,但我只要我的理智尚存,我就绝不会招惹锐脾气。”

       “多么勇敢啊,”她说。“你不应该叫航海家凯斯宾,你就该叫狮心王凯斯宾。”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说锐脾气是魔鬼,”露西说。“他在战斗时很凶猛,没错,但他也那么可爱。”

       “当他听到你说他可爱时,”凯斯宾干巴巴地说。“他就会立刻变成真正的恶魔,露西。千万别让锐脾气听到你说他可爱。”

       露西耸耸肩。“不过说真的,我原本以为你和埃德蒙也会打一场呢。我记得你们在黎明踏浪号上就经常决斗。”

       “无聊航海生活中的消遣,”他解释。“但埃德蒙显然已经因为策划宴会很累了。”

       “我看到过你和埃德蒙对打,凯斯宾国王,”最高王突然开口,这倒是新奇。“你的剑术很优秀。”

       “谢谢您的夸奖。”凯斯宾回答,不太确定谈话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我突然想到我还没有荣幸和你打过,”他说。“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大的疏忽。”

       那是因为你恨不得把我从凯尔帕拉维尔除名,凯斯宾暗想,当然不会和我一起训练。“我猜只是还没有机会。”

       “今天刚好是个机会,”他的语气可不太像是询问。“有兴趣试一试吗?”

       凯斯宾不知道这是何意,但他不会拒绝。最高王出于某种原因不喜欢他没有关系,但他不会让埃德蒙的哥哥认为他是一个懦夫。“当然,刚好我今天带了我的剑。”

       “你们甚至都没穿锁子甲,”露西出言调停。“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我们又不是真的决斗,露,”彼得说。“只是练习。对吗,凯斯宾国王?”

       “当然,”凯斯宾回答。“别担心,露西,我相信最高王下手也是有轻重的。”

       “埃德蒙不会高兴的。”她说。

       “埃德蒙又不是我的哥哥,”彼得严厉地说。“他不能干涉我做什么。”

       “凯斯宾。”露西显然还要再努力最后一次。

       “埃德蒙要下午才会回来,”凯斯宾说。“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露西不再说话了。凯斯宾放下弓箭,拔出曾经战栗森林的七兄弟送给他的剑。“陛下?”

       最高王也拔出他的宝剑林登。“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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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很清楚凯斯宾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他之前看到过他和埃德蒙对打,知道他很优秀。但彼得赌自己有一个优势,而且他们刚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是对的:在他之前和埃德蒙对打时,凯斯宾的注意力始终都只在他的兄弟一个人身上,所以他不熟悉彼得的招式。但彼得曾仔细观察过他的战术,而这一点成为了他的优势。

       彼得很快就抓住了一个空子,剑尖一挑,在凯斯宾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也让露西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后者倒抽一口气,捂着伤口后退了一步。

       “一血,”彼得说。“到此为止?”

       “这点小伤还算不上什么。”他回答,又立刻逼了上来。

       凯斯宾的招式突然变了,之前和埃德蒙对打时那种轻松玩闹的意味都荡然无存。他出剑很快,而且招招毒辣,功利性很强,每一击都直逼要害。他虚晃一招,剑锋重重划过了彼得的腿。

       “彼得!”露西在一旁尖叫。吉尔和尤斯塔斯也震惊地倒抽一口气。

       伤口不是很深,但足以影响行动。

       “我本不该奇怪你会使用这种卑鄙的招数。”他喘着气说。

       “如果您也曾时时处于被暗杀的危险之中,陛下,”台尔玛人冷冷地说。“您也会学到最有效的招数。”

       彼得继续进攻,在这种情况下,防守是不明智的。“那么我很遗憾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

       “您为什么一直对我充满敌意,陛下?”他在格挡的间隙问。“我曾经得罪过您吗?”

       “你正在得罪我,一直都是!”

       “是因为埃德蒙吗?还有露西?”他咧嘴一笑。“您担心我会把他们偷走。但请仔细想想吧,假如您是一位合格的兄长,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呢?”

       “够了!”彼得把他的剑重重砍下去,剑锋几乎压上凯斯宾的喉咙,后者则苦苦支撑——他在力量上处于劣势。“我从此禁止你接近我的家人!”

       “我永远,不会,放弃,埃德蒙!”他咬牙切齿地说。

       然后他一闪身躲开了彼得的剑,还反手把后者的手臂掰脱了臼。但他也没占到便宜,彼得趁机用剑柄在他的脸上重重打了一下,让他接连后退好几步,鼻血立刻就冒了出来。他那个漂亮的鼻子肯定是断了。

       现在是个好时机,但正当彼得想要上前时,一把匕首却飞过来,重重插进了前方的土地,距离他的脚尖只有不到一寸。彼得后退一步,然后埃德蒙愤怒的声音响起。

       “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原本是不信的,彼得!”埃德蒙看起来是真的很愤怒,他走过来的时候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够成熟了,但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喏nen带……qun念。”凯斯宾捂着鼻子,口齿不清地说,他一定还咬到了舌头。

       “我们在训练。”彼得无奈地重复。

       “我看起来像个瞎子吗?”好吧,这个理由确实不太有说服力,彼得也承认。“我要是再找一头熊来,这就是一场正式的决斗!”

       “没有那么夸张。”彼得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台尔玛水手。

       “夸张?”他用一条手帕捂住凯斯宾流血的鼻子,后者在碰到伤口时畏缩了一下。“一定要出了人命才算吗?”

       “训练的时候受点小伤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知道什么是小伤,彼得,”他逼近一步,声音危险的处在爆发边缘。“这可不是!”

       露西急忙赶过来调停。“你们两个都需要处理伤口,至少先把血止住。”

       “显而易见,”埃德蒙低声说。“露西,你可以去拿你的治疗药水吗?”

       “当然,”露西说,显然是急于把他们分开。“你先带凯斯宾回去清洗一下吧,他流了好多血。”

       等到埃德蒙扶着捂着鼻子的凯斯宾走了、尤斯塔斯和吉尔也被支开之后,她才转向彼得:“现在我们得谈谈了,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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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当冷水碰到伤口时,凯斯宾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抱歉,”埃德蒙低声说,继续俯身用浸过冷水的棉花轻轻擦去脸上的血迹。“头别动。”

       凯斯宾半躺半靠在一把扶手椅上,脑袋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免得鼻血继续流出来。“喏diu杜能等会带起吗?”他问。“欠在zen的很疼。”(我就不能等会再洗吗?现在真的很疼)

       “你想等血干在脸上吗?”埃德蒙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倒是放得更轻了。“你还知道疼。”他轻声埋怨。

       “喏当难兹道,”凯斯宾说。“喏觉得喏的笛子断呢。”(我当然知道,我觉得我的鼻子断了)

       “肯定是断了,”他端起一杯冷水。“漱漱口。”

       凯斯宾向后躲开水杯。“疼。”

       “除非你想含着一嘴的血,”埃德蒙严厉地说。“漱口。”然后他把杯子放下。“你到底为什么要和彼得打架?我不是说过别去理会他吗?”

       “对刀囊禁子喏带跌近你。”他承认。“喏子是——”(最高王禁止我再接近你。我只是)

       “他说什么?”埃德蒙皱起眉。

       “禁子喏跌近他的家nen,”凯斯宾说。“所以喏te能有点糟急呢……”(禁止我接近他的家人,所以我可能有点着急了)

       埃德蒙把手上沾血的棉花扔进一个空盘子,现在凯斯宾看不到他的脸,但能看到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彼得。”他的语气是无奈的。

       “你不会泥开喏的,nai德,”凯斯宾小心翼翼地说。“对呢?”(你不会离开我的,埃德,对吗)

       “当然,”他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保证过的,不是吗?”

       “喏不兹道,”他轻声说。“他似对刀囊,还似你的兄弟。”(我不知道,他是最高王,还是你的兄弟)

       “最高王或我的兄弟也不能干涉我和谁来往,”埃德蒙坚定地说。“别担心,水手,我不会离开你的。”

       “喏枪沁你。”(我相信你)

       “好了,”他轻松地说。“你在这儿别乱动,我去给你拿些冰块敷一下,那样会好些。”他转身想要离开,但凯斯宾还抓着他的手,他不想放手,他突然感觉像是回到了银海,再一次来到了那个重要的分岔口。“我很快就回来,”他轻声说。“我保证。”

       凯斯宾放他走了,尽管他不想。但这一次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他不会失去埃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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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警告过你的,彼得,”回到房间之后,露西就给他喝了一点火花汁。“你要是继续像这样对待凯斯宾,就只会把埃德蒙推开。”

       “为什么凯斯宾戴着埃德蒙的戒指?”彼得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什么?”她愣住了。

       “埃德蒙的戒指,”彼得重复,他注意到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枚红宝石戒指,埃德蒙加冕时戴过的,为什么在凯斯宾手上?”

       “我们离开的那天,”露西慢慢说。“事发突然,埃德身上也没有别的东西,就把戒指留给凯斯宾做纪念。”

       “那枚戒指埃德蒙是从不离身的。”彼得指出。

       “所以才适合留作念想嘛。”她躲躲闪闪地说。

       “你知道很多魔法都会用到贴身物品吗?”

       “彼得!”露西生气地大喊。“我说的话你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过吗?”

       “怎么—— ”彼得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爆发。

       “你想知道为什么埃德蒙更喜欢凯斯宾?”她大声说。“因为凯斯宾比你更好!你可能是个好国王,彼得,但你不是一个好的兄弟。因为你从来不在乎我们说些什么,不管我们说多少,你都只在乎自己的想法,你那个固执脑袋里的想法!”

       “我——”彼得没能把他的解释说出口,因为埃德蒙难得没有敲门就闯进来,面色阴沉地打断了他。

       “我们需要谈谈,彼得,”他转向露西。“露西,你能让我们单独说两句话吗?”

       “当然,”她最后生气地看了彼得一眼。“我去看看凯斯宾。”

       “告诉他我很快就回去。”埃德蒙说。

 

       现在就只剩下了彼得和他明显在生气的兄弟。彼得并不像露西那样了解埃德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弟弟一向是个伪装大师,很少把情绪和心思露出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从来都不太亲近,一向如此。不过好在,埃德蒙没有让他猜太久,毕竟他说过要“很快回去”,自然要速战速决。

       “我知道你不喜欢凯斯宾,彼得,”他开门见山地说。“但我请求你对他好一点,至少礼貌一点,不要再这样明显地针对他。”

       “我为什么要对他友善?”彼得反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的家人,”埃德蒙平静地说。“如果你继续针对凯斯宾,就是逼我在我的朋友和家人之间做选择。”他抬手打断了彼得想要插话的企图,自顾自地继续说。“而且我必须告诉你,我曾经以阿斯兰的名义发誓,永远不会丢下凯斯宾,所以如果你逼我做选择,我一定会选择他。”

       彼得叹了口气,这就是露西一直就告他可能会出现的局面。“你先坐下,埃德,我们——”

       “我不能,”他拒绝。“我是出来拿冰块的,凯斯宾还在等我呢。我只说几句话就走。”

       “我一直很奇怪,”彼得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凯斯宾?难道他比我们,你的家人,都更重要吗?”

       “我曾经一个人在纳尼亚生活了三年,”埃德蒙平静地说。“我感到孤独和恐惧。我的家人不在我身边,彼得,我的兄弟,你不在,但凯斯宾在。我曾经恐惧我再也没有爱的能力了,我的家人在二十一年里都没有察觉到,但凯斯宾有,他帮助我克服了恐惧。他做到了我的家人做不到的事情。”

       “但你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这些,”彼得从来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就一定会做点什么。“如果你告诉——”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彼得,”他说。“我必须说出来,必须告诉你们,向你们解释连我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的感觉。但我不需要向凯斯宾解释,他能理解。”

       “你从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理解?”

       “我现在就在这样做啊,彼得!”埃德蒙大声说。“我在努力向你解释为什么凯斯宾对我那么重要,而这一点本该是不言自明的。”他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在尝试,但你从来都不能理解,直到我厌倦了,接受你永远都不能理解我。”

       彼得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竟然在无意中错过了这么多,竟这样伤了他的兄弟的心吗?“你是我的兄弟——”

       “那就是为什么我请求你,”埃德蒙打断他,脸绷得紧紧的。“倘若你还把我看作是你的兄弟,倘若你还有哪怕一点点在乎我的感受,请对凯斯宾好一点。这也是我唯一的请求。”

       彼得沉默了一会儿。“这恐怕是你第一次对我说真心话。”气话不算。

       “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他转身离开。“取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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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斗场事件的第二天,凯斯宾在去图书馆的走廊里遇到了最高王。他原本是想要避开的——不是因为他害怕彼得,就凯斯宾自己来说,即便再打一架也没有什么,但埃德蒙是不会高兴他再一次和他的兄弟发生冲突的。只要是埃德蒙不喜欢的事情,凯斯宾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但另一个人明显不打算接受,他直接开口:“我有话要和你说,凯斯宾。”

       好吧。“什么话,陛下?”他规规矩矩地问。

       他愣了一下,勉强地说。“你可以叫我彼得。”

       “最好不要,”凯斯宾回答。“我们毕竟还是没有那么熟。”

       “也好。”彼得顿了顿,继续说。“我需要向你道歉,凯斯宾。”

       凯斯宾一惊。“道歉?”他重复。“为了什么?”

       “为了我一直以来对待你的方式,”他僵硬地说。“我很抱歉我一直以来都这样无礼地对待你,因为我担心你会把我的家人偷走。但露西和埃德蒙让我明白我错了,我不该因为我自己的恐惧而迁怒于你。事实上我应该感谢你,因为你给我的家人带来了快乐。尤其是埃德蒙,他并不总是这么开心的。”

       凯斯宾真的非常吃惊,最高王彼得向他低头道歉?他就是在梦里也不敢想。“我不得不承认我对您也曾怀有敌意,”他说。“因为一些……愚蠢的理由。我也应该道歉。”

       “所以我们扯平了?”

       “我们扯平了。”

       彼得点点头。“我还是得承认,我不喜欢你。”

       凯斯宾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实话。“我也可以说同样的话。”

       最高王突然笑了。“但我会尽量对你礼貌一点,看在我的家人的份上。”

       “我自然也会继续敬重您。”

       “很好,”他点点头。“那我就不再占用你的时间了。再见。”

       “再见。”凯斯宾呆呆地回答,仍然惊讶于这突然的态度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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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斯宾走进图书馆,发现埃德蒙背对着他站在书架前,低头正在读一本厚厚的书。明亮如同有实体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他瘦削的身形上,漂浮的灰尘给这一画面增添了一份不真实感,仿佛他只是阳光造成的一个幻影,只要放下窗帘,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凯斯宾轻轻走过去,情不自禁地将嘴唇压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皮肤散发的微弱热度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只剩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暖意。但埃德蒙却如同被烧红的热铁烫到般猛地转身,让开了一步。凯斯宾也是一惊,不解地看着他。

       是埃德蒙首先恢复了镇定。他呼出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怎么了,水手?”

       凯斯宾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心跳很快,感觉脉搏在耳中突突直跳——也许是因为天气炎热。他回答:“我刚刚在走廊碰到了最高王。”

       他立刻警惕起来。“然后呢?”

       “他向我道歉了。”

       “是吗?”他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很抱歉一直这样无礼地对待我,”凯斯宾回忆最高王说过的话。“他说你和露西让他意识到他错了,以后他会更加礼貌地对待我。”

       埃德蒙点点头,合上手里的书。“我知道了。”

       “你一点也不吃惊。”凯斯宾指出。

       “是的,”他承认。“我不吃惊。”

       “你们谈过了。”

       “我们谈过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如果他继续这样对待你,就是逼我在我的家人和朋友之间做选择,”他把书放回书架上。“我告诉他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我会选择你。”

       “埃德……”凯斯宾感动地说。知道埃德蒙会选择他是一回事,但听他亲口说出来,那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他好笑地反问。“我发过誓的,你知道。”

       “我只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这么好。”

       “哦,我猜我也可以对你说同样的话。”他抬起眼睛,凯斯宾觉得自己从来不曾、也永远不会再看到另一双像这样的眼睛了:如此美丽,如此清澈,如此深不见底,却又盈满了感情。他抬起手,似乎想要用指尖触碰他的鼻子,但终究还是在一段距离外停住了(正如往常一样,他总是会停下,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几乎把凯斯宾逼疯)。他轻声——声音飘忽,轻盈,如同一只脆弱的蝴蝶,或是风中的一缕香气——问:“还疼吗?”

       凯斯宾没有说话,他有一种独特又美妙的感觉,而且他认为,一旦自己开口说话,就必定会毁掉这种感觉。鬼使神差地(又或者只是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了),他上前一步,倾身将自己的脸贴近了埃德蒙的。埃德蒙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飞快地垂下睫毛,似乎是一种默许。所以凯斯宾大胆地靠近,吻上了他的嘴唇。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但感觉却无比美妙:就在他们双唇相触的那一刹那,凯斯宾感觉仿佛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那感觉就像是在炎炎夏日喝下一杯冷饮,在隆冬时节的冰天雪地啜饮一杯热酒,比他第一次真正出海的感觉还要美妙一万倍,仿佛整个灵魂都为之欣喜欢唱。

       凯斯宾稍微后退一点,双手搭在埃德蒙的肩膀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他的呼吸不稳,如果凯斯宾敢说的话,甚至有些颤抖。“我感觉我一生都在等这一刻。”

       埃德蒙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将脸偏向一边,同时活动肩膀,让凯斯宾的手滑了下来。他似乎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又遗憾的叹息。

       凯斯宾感到一阵寒意。所以就这样了,这就是他能得到的一切,他从此就要失去埃德蒙了?不。不行。

       他抬起手,再一次向前探身。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他的指尖和埃德蒙的面庞只有一隙之隔;他可以看到埃德蒙鼻子上每一颗小小的雀斑,数清他垂下的每一根睫毛,指尖的皮肤几乎已经触碰到了他脸上细小绒毛的尖端;他们呼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凯斯宾知道自己不是非得停住,他知道自己不会被拒绝,埃德蒙永远不会拒绝他,但他想要的不止于此。所以凯斯宾必须等。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是一个信号,也许是一个眼神,又或许只是一次颤抖的呼吸。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等。他知道如果他能等到,只要他能等到,他就能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有时候人们会无法理解,为何一个人如此微不足道的小小举动,却能对另一个人产生如此重大深远的影响。但对于凯斯宾来说,当埃德蒙向他靠近时,那种感觉就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他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刻归于圆满,多年来的渴望和想念在这一瞬间得到满足,失去的痛苦和悲伤直到今日才终于平息。在这一刻,凯斯宾再无所求。

       凯斯宾曾经听到过这样一个说法:假如一个人花费多年时间苦苦追寻一件事物,那么当他终于夙愿达成时,他却反而会大失所望。因为他已在多年的梦想中将事情想象得太过完美,太过理想化,而现实却从不完美,因此巨大的心理落差就会令人难以接受。

       可事实是,当凯斯宾终于真正亲吻到埃德蒙时,他却只觉得现实比想象中还要美妙一百万倍。如果可以的话,他几乎不想停下来。他没有在埃德蒙的嘴唇上尝到任何味道,那种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爱人嘴唇的甜蜜味道;只有一种感觉,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意味着稳定和安慰,以及夙愿达成的喜悦,和对渴求的满足。他自唇间吐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让凯斯宾的灵魂都为之欣喜地颤抖。他宁愿就这样度过一生,他们的嘴唇贴在一起,埃德蒙温暖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凯斯宾的另一条手臂则搂在他的背后。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也再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直到埃德蒙转头退开,凯斯宾才恍然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埃德蒙……”他的声音在沉重的感情下发抖。“我——”

       “别说话,”他将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摇摇头,他的声音轻得像一个梦。“什么也别说。”

       凯斯宾点点头,把脸贴在他的头发上。如果埃德蒙不想听,那他就不说了,反正他也全都知道。凯斯宾知道,埃德蒙理解他的感情,他的思想,他的一切。他什么也不需要说,一切都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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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高兴你能来,堂兄,”瑞里安引他在窗前的扶手椅上坐下,长窗门敞开着,阵阵微风吹进来,倒也舒服。“今天不巧,但下次你真应该见见我的孩子们。他们都很想认识你呢。”

       凯斯宾坐下。“没有问题。”

       “尤其是提理安那个孩子,你知道他吧?”在得到凯斯宾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又接着说。“他还是有点自责,我觉得来自伟大的凯斯宾国王的一点安慰会对他有好处。”

       “别那样叫我,”凯斯宾说。“最高王已经够不喜欢我了。”

       “尤斯塔斯都跟我说了,”他取笑地说。“和最高王打了一架?”

       “只是对练。”不管是谁问起,凯斯宾都一直坚持这个说法。既然最高王已经宣布要尽量和他和平共处,他就也要有点表示嘛。

       “相信我,堂兄,没有人会称之为对练的。”瑞里安说。“但话说回来,你还是更喜欢航海者(Navigator)?”

       “我更喜欢水手(Sailor),”凯斯宾说。“埃德蒙有时候就这样叫我。”

       “好吧,那就请水手凯斯宾抽时间劝劝我的曾曾孙吧。”瑞里安说。“他还是觉得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好,才导致了纳尼亚的灭亡。”

       “我觉得提理安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凯斯宾从尤斯塔斯和吉尔口中了解到了当时的详细情况。“在那种情况下,事情几乎已经无可挽回了。”

       “我就是这样说的,”瑞里安摊开双手。“但他不肯听。比牛头人还固执的小子。”

       “家族遗传,”凯斯宾评价。“不过我不得不说,他的行为确实有一点鲁莽。我是说,他居然独自一人去侦察敌情。”

       “我觉得这一点也是家族遗传,”瑞里安说。“当初要不是吉尔和泥沉沉拦着,我就一定会去看一眼地底的比斯姆王国。即便现在想起来,我也仍然感觉很遗憾。”

       “我也差一点就和锐脾气去看世界的尽头了,”凯斯宾说,回想起那段记忆。“是埃德蒙拦住了我。”

       “所以我们家族的人是真的都很鲁莽,总是需要有人劝阻。”

       “是啊,”凯斯宾顿了顿,说。“埃德蒙很高兴我今天来找你,他一直想缓和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瑞里安说。“他这几个月也常常来找我。”

       “真的?”

       “真的。一开始他只是说来看看我,因为我之前曾托尤斯塔斯向他问好。我们聊了很久,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人们说他的才干完全不输最高王了。”

       “如果不论军事才能,埃德蒙就完全胜过他的哥哥,”凯斯宾说。“但他的军事才能也很出色。”

       “既然我们说到埃德蒙,”瑞里安忽然说。“我注意到你还戴着你们的结婚戒指。”

       “是啊。”

       “但他却没有。”

       想起埃德蒙光秃秃的手总是会让凯斯宾伤心,但他选择不去想这件事。“他没有戴上,但他一直带在身上。”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他问。“因为我能看出他很爱你,你明显也很爱他,但你们似乎……”他没有说下去,大概是不知该如何描述。

       说实话,凯斯宾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和埃德蒙现在的关系:他们现在会接吻(和埃德蒙接吻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埃德蒙叫他“水手”,语调是人们通常说“宝贝(Darling)”的那一种,但他也同时感觉埃德蒙在不断地把自己推开;有些时候,凯斯宾会说他们像恋人,但更多时候又不像。他们从没说过“我爱你”,没有必要。当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每一句话语,都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爱意时,又何必再说我爱你呢?这句话已经被用得太多,失去了其原有的严肃性。有些时候,凯斯宾会觉得“我爱你”这三个字太轻了,根本无法代表他的埃德蒙的感情。

       “我们分开了很久,”他只是说。“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让一切都重回正轨。”

       瑞里安点点头,没有在追问下去。他们静静地喝了一会儿茶,然后他忽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凯斯宾奇怪地问。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他笑着说。“你知道妈妈在去世前给我留了一封信吗?”

       “普娜苹丝米娅婶婶?”

       “没错,完全不在乎我都还不识字。”他说。“信一直由我的保姆保管,我直到她临终前才看到。”

       “信上说了什么?”

       “告诉我要小心,告诉我只要你一再婚,只要你的妻子或情妇一怀孕,我就要立刻逃走,一分一秒也不能耽搁。她担心你一旦有了自己的继承人就会把我除掉,以绝后患。”瑞里安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猜她没有料到你会一直保持和一个男人的婚姻,也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

       “即便我是和一个女人结了婚,即便我有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会除掉你,瑞里安。”凯斯宾说。即便是在埃德蒙出现之前,即便是在他认为自己理所当然会和一个女人结婚时,他也从没想过要这样做。“我可能会避免你成为一个威胁,不让你的手上掌握权力,但我不会把你除掉。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能?”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堂兄,”瑞里安认真地说。“如果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请原谅我……”

       “没关系的,你问吧。”

       “当你独自回到纳尼亚时,”他小心翼翼地说,显然是知道提起那件事会让凯斯宾伤心。“你才不到二十一岁。你为什么没有另外再找一个人?即便你不想再和另一个人结婚,但……你就那么放心让我做你的继承人吗?你就从来都不怕……重蹈覆辙吗?”

       “我相信我养大的那个孩子,我相信埃德蒙对你的教导,”凯斯宾说。“但更重要的是,我不认为我还能再爱上别人。如果我从来没有遇到埃德蒙,也许我能。但我遇到了他,就再也不会爱上另一个人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爱他,”瑞里安说。“我是说,你显然一直都很爱他,不然也不会花那么长的时间追逐白雄鹿。但我从没想过你这么……”

       凯斯宾只是笑了笑。他并不指望瑞里安能明白。他当然一直都深爱着埃德蒙!事实上,有时候凯斯宾会觉得,正是因为爱得太深,他们才会分开。因为埃德蒙把凯斯宾看得太重,不会让他在后人口中成为一个不称职的国王;也因为凯斯宾爱埃德蒙太深,无法拒绝他的苦苦恳求。所以他们分开,一别多年。仿佛命运嫉妒他们遇到彼此的幸运,容不下他们在一起时享受的幸福,所以命运惩罚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深情受苦。

       “我不认为你能明白,瑞里安,”他说。“但和埃德蒙为我做过的事情相比,我为他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会做错事,”他想起尼卡布瑞克的阴谋,如果没有埃德蒙,凯斯宾会不会求助于他,让他得手?“整个纳尼亚都有可能大祸临头。自从他出现之后,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得到了他的帮助,即便是在他离开之后,我也仍然会受到他的影响。每次做决定之前,我都能听到他劝我三思而行,劝我宽容待人。我只是……”他该怎么解释他对埃德蒙的感情?“我不仅仅是一直爱着他。我是一直在爱上他,一次又一次,埃德蒙总是能让我坠入爱河。每一次我看到他,我都会再一次爱上他,而那永远不会停止,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我就永远都会爱上他。”瑞里安的神情无法理解,凯斯宾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你瞧,瑞里安,我并不奢求你能理解,我只是——”

       “我明白,”他打断他。“我是说,我不能完全理解,但我想我能明白一部分。”

       “谢谢,”凯斯宾说。“很难解释,这么多的感情,这么多的记忆,全都混合在一起。”

       “我觉得我能理解这种感觉。”瑞里安轻声说。

 

       “有件事情是我必须告诉你的,瑞里安,”凯斯宾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说。他们聊了几个小时,关于瑞里安的孩子们,关于他的婚姻,还有很多。“关于你父亲。”

       瑞里安愣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杀死你父亲,”凯斯宾说。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澄清这一点。“他确实是因我而死,但却并非是死在我的手上。”瑞里安还是没有说话,所以他继续说。“在贝鲁纳一战的最后时刻,我确实曾和他对战,”他犹豫了一下,既然他们今天已经开诚布公,说出来又能怎样?“我也确实想杀死他,为我的父亲报仇……但我到头来还是没有。他被树精投出的石块打倒,流水将他冲走,我们在河下游很远的地方才找到他……他一定是在过程中撞到了石头之类的……普娜苹丝米娅婶婶坚持要见他最后一面,随后就大病一场。我猜那也是她早早离世的原因之一。”

       瑞里安点点头。“那倒是解释了很多事情,”他过了许久才说。“我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妈妈一直很害怕树木和河流,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凯斯宾也点点头。“大概吧。”

       “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堂兄?”他问。“为什么是现在,在这么多年之后?”

       “我不知道,”凯斯宾想了想。“我想,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一点都不知道,而那对我来说一直都算是一个遗憾……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我们也有类似的经历,但我不想你有和我同样的遗憾。”

       “你要知道,”他说。“你我的经历事实上并不相似。我的童年生活很幸福,我的家人很爱我,我也爱他们。”

       “谢谢你,瑞里安,”凯斯宾感觉眼泪涌了上来。“谢谢你。这些话对我意义重大。”

       “我们应该常见面的,堂兄,”瑞里安也红了眼眶。“我真应该早点去找你的,你一个人一定很孤独。”

       “还好,”他说。“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我很抱歉你不得不习惯孤独,”瑞里安说,他的眼泪落了下来。“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为了他对你做过的一切。”

       “我和米拉兹叔叔之间确实存在恩怨,瑞里安,”凯斯宾把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但永远都不应该牵扯到你。何况他也对我做了一件好事,”他笑了笑。“如果没有他,就永远不会有你。”

       “我们有多久没拥抱过了,堂兄?”他流着泪,笑着问。

       “我不知道,两百多年了吧。”

       “你觉得现在会不会太晚了?”

       “永远不会,瑞利,”凯斯宾的眼泪也落了下来。“永远不晚。”

       瑞里安抱住他。“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那样对你,”他哽咽着说。“我真的很感激你能原谅我。”

       “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瑞里安,”凯斯宾拍拍他的背。“我也很感激你能原谅我。”

       “我真的很想你,”他低声说。“还有我们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

       “我也是,瑞里安,”凯斯宾回答。“我也很想你。”

 

o~OOO~o

 

       当天晚上,熄灯以后,凯斯宾突然翻身对埃德蒙说:“我今天去看瑞里安了。”

       “我知道,凯斯宾,”他声音闷闷地回答。“你今天出去之前就和我说过了。”

       “可你都没问过我。”凯斯宾指责。

       “问你什么?”

       “问我们都说了些什么,问我们聊得怎么样。”

       “如果你不想说,凯斯,我又何必去问呢?”

       “可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这是不是我想不想知道的问题,”他耐心地回答。“而是你想不想说的问题。我不会问你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总是会问你的事情,”凯斯宾小声说。“因为我关心你。”

       “好吧,水手,”埃德蒙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看着他。“你和瑞里安都说了些什么?一字不漏地全都复述给我听。”

       “别那样。”凯斯宾推了他一把。

       “好吧,好吧,”他笑着说。“所以,你们说了什么?根据你的表情判断,应该是聊得很不错。”

       “你的间谍网络没有告诉你吗?”凯斯宾笑着问。

       “除非必要,否则我不会侵入私人谈话。”埃德蒙握住他的手。“你们说了什么?”

       “很多,”凯斯宾低头抚摸他的手。“我们谈起了米拉兹叔叔。”

       “瑞里安提起的?”

       “我提起的。”

       “我以为你不喜欢提起他。”

       “我不喜欢,”凯斯宾说。“但不是因为我有多恨他,而是……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是说,他杀了我的父亲,我应该恨他,但……我还是能想到一些好的回忆,在我小的时候,他也曾……偶尔当一个真正的叔叔。”

       “我明白那种感觉,”埃德蒙说,他的声音晦暗不明。“即便是现在,当我想起白女巫时,也要先绕过她对我好的那一小段记忆。”

       “她曾经对你好过?”埃德蒙没有谈起过白女巫怎样对待他,但凯斯宾也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了一点。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她曾经让我感觉自己很特别,独一无二,让我感觉我对某人很重要。之前从没有人让我有过这样的感觉。”

       “你对我来说很特别,埃德,”凯斯宾说。“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对我来说比这世间的一切都更重要。”

       “谢谢,凯斯,”他捏了捏他的手。“真的很谢谢你。”



碎碎念

       我觉得彼得在兄妹之中扮演的应该是一个家长式的角色,也就是说,他很爱他的弟弟妹妹,也总是希望他们能得到他认为最好的,但他就是从来都不肯听。任尔千言万语,我自屹然不动。但你们也都知道,埃德蒙是从来都不鸟他哥的,尤其是涉及到(前)老公的问题。

       没错,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但在埃德蒙看来,凯斯宾还是前夫呢。


       PS:犹豫再三,我还是把凯斯宾大舌头那段的原文加上了(经过一番加工之后,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原本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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